乌拉摇了摇小脑袋,认真道,
“嘉成姐姐太不喜欢吃亏了,每次插手总是喜欢坑我们一把,这次要做大事,没有精力来应对姐姐。”
这句话说的很明白了,嘉成也不恼,只是轻轻一笑,
“那随你们,我等着看戏。”
顺便,浑水摸鱼。
陆明溪策马向着叶阳岚的方向追去,可没走几步,头顶的树上便是落下一个翩翩少年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只见他轻轻一笑,两颊的酒窝便似装满蜜糖,玄墨色的衣袂轻扬,潇洒而不失沉稳,
“这位姑娘生的好是眼熟,不知芳名为何,可否与在下一同赏月?”
陆明溪抬头看了看还挂着天空之中的太阳,虽说渐渐西移,可要等到月亮出来,估计还好一会儿。
赵劭似是看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弯了弯眸子,道,
“那就等到晚上一起看。”
他伸出手来,陆明溪顺着他下了马,赵劭又是露出一个笑来,两颊的酒窝融融。
两人并肩走着,只是一时之间有些相顾无言。
之前谈论的都是案情,可不说案子,两人仿佛又是没什么可聊的了。
赵劭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想不出要说什么。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这是明知故问,好像显得太粘人了些。
你跟嘉成凑一起做什么?
这又些像是家长说孩子的话了。
你为什么去找嘉成都不来找我?
不不不,这活脱脱像是一个怨妇!
他思称着,可陆明溪却是先一步开了口,道,
“我总感觉这嘉成有些问题,你抽空派人查一下她。”
一个郡王之女,又是在东宁那个地方呆了那么久,回到盛京,又是几次三番搅出事端,甚至跟朝中有关联
纵使陆明溪试出了她的能耐,可总归无法确定她想要的是什么,又是想要做什么?
有时候,轻视一个未知的因素,极有可能酿出祸端。
所以,她还是早些查清楚比较好。
赵劭听着点了点头,
“好,我回去就让夜司的人去查。”
陆明溪颔首,又是自然而然的说到了东宁郡王,对于朝中之事,赵劭自然是有着该有的敏锐。
可他来,是为了跟陆明溪单独在一起,是私会的,怎么,又是说起了这些东西?!
太阳渐渐西移,打了一天的猎,营帐之间传来了阵阵的烤肉香气,众小姐们吟诗作对的费了一天的劲儿,早就饿了。
而打猎的世家子弟们也一个个的回来,个个神采奕奕,特别是这盛京的第一纨绔少年团,以陆明泽为首,梁景时为副手,可谓是满载而归。
而林子里的赵劭却是拖着陆明溪,死活不想要回去。
刚刚说完那些糟心的事情,他都还没好好地跟她单独呆一呆呢。
陆明溪看着他,微微扬了扬眸子,
“你还想干嘛?”
赵劭咧了咧嘴角,稍稍往她身旁凑了凑,
“就是想要跟你单独呆呆嘛。”
他本来就是来跟她私会的,至于该做什么,说什么……向来能言善辩的赵劭一时之间有些不确定了。
总感觉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好。
那就,留下来一起看月亮吧,你看这林子,像不像当初他们走小路去荆州经过的那些,那时候,她累了就靠在他身上休息,他还会给她烤兔子,烤山鸡吃,她还夸过他呢。
不知为何,对于这些,赵劭记得特别清楚,甚至每一个细节,她何时笑了,甚至眉眼稍稍的一弯,他都记得。
赵劭想,等过去这一阵,他就放下朝中那些事情,全部还给皇帝,他们一起远走高飞,他可以给她做一辈子的烧鸡,还有桂花糖!
心中正想着,却是听见陆明溪开口,
“呆着就呆着吧,不过我饿了。”
赵劭听着一喜,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溜烟窜了出去,
“我去给你抓兔子!”
陆明溪看着赵劭跑远的身影轻轻一笑,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你慢点,等等我!”
好像这样,也不错。
两人寻了许久,也没看见兔子,便是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便是到了林子深处。
赵劭一脸的苦恼,方才打猎的时候肥兔子一个个蠢得往跟前凑,这会儿怎么一只也瞧不见,不但兔子,连山鸡也没有。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两人正走着,陆明溪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即反扣住了赵劭的手,带着他就近跃上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赵劭一时没反应过来,脚下不稳晃了一下,陆明溪连忙扶住他,两人挤在枝干上,靠的极近,甚至是相互贴着的。
陆明溪的个头只能达到他的肩膀,偏生还为了扶他的那一下将手撑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这样一来,看起来就像是她在投怀送抱。
心思微微散漫,可不过片刻赵劭便是反应过来,陆明溪不会无缘无故的带着他跑到树上来。
“你……”
他刚刚张嘴,便是被陆明溪按住,她对他使了个眼色,赵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原来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山崖处,这里算是深山了,猎场的边缘处,往常根本不会有人来。
可此刻,一个身穿禁军衣服的男子东张西望的小心走了过来,而之后,十几个黑衣人从山崖之下跃了上来。
看上去,个个武功不低,全都是好手。
“就你们几个人?”
那身穿禁军衣服的男子皱了皱眉头,似是对于这些人并不满意。
那为首的男子笑了笑,
“杀一个皇帝而已,够用了。”
那禁军冷笑,
“上一次清凉寺上千人都是被人尽数剿灭,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为首的男子暗啐一声,似是厌恶,
“我呸,别把我们蛊门的人跟索命门那群废物混为一谈。”
他们靠的可不是蛮力,更不是人数,蛊门以毒为最强手段,下杀手,那是最下成的法子。
那身穿禁军衣服的男子似是摆了摆手,
“这些东西我管不了,只是此事成与不成,你们都不许漏了陷。”
为首的黑衣人笑了笑,
“放心,怎么也不会卖了你的梁王殿下。王帐的布防图呢?”
那禁军听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布帛,
“左右都是安定侯派人守着,东边是太子,西边是瑞王,可别弄错了。”
那黑衣人眸子里划过一抹精光,将布帛收了起来,
“放心,我们蛊门的办事,向来干净利索。”
他说着,便是带着身后的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