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其中的时间太短了,仅仅六十年,两国建国还不过一甲子,有是要成为继前晋以后的第二个短命的王朝吗?
绝不止内斗这么简单!
陆明溪看向傅衍,那双清明的眸子昭示着她此时极致的冷静和理智,
“除了内斗之外,应该还有别的。”
傅衍敛了敛脸上的神色,眸子里划过一抹冷意,沉声道,
“没错,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两国的外忧内患,都是有人借机故意挑起的。”
这背后,一直有一双手在操控着,引导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只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明溪敛了敛眸子,这样,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倘若傅衍说的是真的,那么在他活过的那一世里,那些人,成功的让乱世再临了。
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乱世再临后用他们的手段重整山河?不,不可能,他们那些手段,在暗处搞小动作是可以的,但若是驱除胡兵,他们没那个本事。
“你查过他们吗?”
陆明溪忽然开口问道。
傅衍看向她,
“你信了?”
陆明溪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无声一笑,
“你说的没错,编这么一出来骗我,你没必要,不是吗?”
而且他的一番话,的确没有任何漏洞,更何况,还有这个老神棍在。
虽说自己一直嘴上说着如此,可心里的确知道,这个老和尚,有着几分本事,而且也的确是个关心这天下苍生的人。
否则,在清凉寺,她也不会听他啰嗦。
她索性从桌上拿起那个茶壶,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傅衍看着她这忽然转变的态度,微微有些诧异。
陆明溪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以他们现在的处境,他都是送上门来的帮手。
对于有用的人,陆明溪从来是不吝啬她的良好的态度的。
傅衍低眸看了看手上的茶,很是有诚意的喝了一口,
“他们是玄门的一些残支,有儒门的,蛊门的,巫族的,索命门的,在南楚和北魏各地挑起事端,特别是儒门中人,化作文人门客,潜在各世家之中,一张巧嘴挑的祸端四起不在少数。”
“当年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南楚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至于他们,似乎也被人灭了大半,而灭他们的人……”
他说着摇了摇头,叹气道,
“我还没等查到就殉国了。”
不过想来,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没人灭他们,胡人凶悍,没几个听那些文人之乎者也的,当做普通书生给宰了的不在少数。
而至于蛊门巫族那些人,没了文人坐镇,一群只能当刀使的杀手,成不了太大的气候,更何况是在胡人的刀下?
刺杀,暗算,他们是在行,可若是千人涌至,铁蹄之下,不过一滩烂泥。
陆明溪听着微微扬了扬眉头,看向傅衍,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说的,她都已经查到了,剩下的也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而至于这一世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
“老神棍,你对这些人了解吗?”
陆明溪对着那一直闭目养神的上智大师问道。
当年前晋的高祖皇帝,下令对玄门中人下杀手,蛊门和巫门这两个不可掌控的自然是不能留,而至于索命门这等危险的江湖门派自然也是留不得,至于儒门还算宽容些,可千门,却是留了下来。
因为千门中人没什么攻击力,而且善观星之术,可以推衍国运。
北魏的千门中人大多进了知守观,头头就是国师。
而南楚的,则是成了钦天监,近了朝廷,挂着闲散的官职。
而这上智大师,虽然没有入这钦天监,在这批命理,观星海的千门秘法却是有着一手。
他是千门中人,自然也是玄门中人。
这老和尚活了不短的年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听到陆明溪开口,一直阖着眸子的上智大师终于睁开眼睛,
“不了解,但他们之间有千门高手。”
“我方才观星,与那抹神识遇到了。”
“他们似乎在试图影响帝星的轨迹。”
“他们要对太子下手。”
他这句话,似是平地一声雷,陆明溪听着抬眸,手指,下意识的扣紧桌角,
“你说什么?!”
“姑娘不必担心。”
上智似是看出了陆明溪的紧张,他开口安抚道,
“天定命星的轨迹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或影响的,只是近日,他们恐怕会寻找机会,对太子殿下不利。”
“还有一件事。”
傅衍似是想到什么,
“前世曾经发生过一些事,除了皇帝和梁王瑞王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力量,针对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赵劭。
陆明溪沉着眸子,脑中也想起了之前种种,无论是清凉寺,还是荆州,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而这一次,那些人出手,为的,当真只是皇帝?还是本来就是他?
想到此处,陆明溪呼吸骤然一紧,太子一死,所谓的帝星陨落。而南楚将再一次陷入夺嫡之争里,皇帝正值壮年,再斗上一阵儿,南楚的底子照样被磨个干净。
该死的!
不止陆明溪,傅衍也是想到了这点,眸子骤然一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着很多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当陆明溪回到营帐,已经是三更天了,陆明澜一直在等她,直到她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
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反而是满目都是担心。
皇帝遇刺,整座营帐都乱了,易青出去寻了好几遍,陆明泽也带着家将出去寻,到现在还没回来。
陆明澜心中隐隐觉得她不会有事,可依旧是止不住的担心。
特别是……在听到太子搅入此次刺杀案件,被幽禁的时候。
“参与刺杀?”
陆明溪无声一笑,眼底隐隐带着三分讽刺,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喃喃道,
“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陆明澜看向陆明溪,眸中带着三分诧异,
“你不知道?”
她这么晚才回来,是做什么了?方才那件事,可是闹的不小。
陆明溪没有回答,只是敛了敛脸上的神色,看着陆明澜,问道,
“大姐,他现在在哪儿?”
就算是罪名加身,夜深了,也不可能连夜回去,应该是被软禁在某处。
可还未等陆明澜开口,身后便是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