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久见徐庆和灵巧儿来访,非常高兴,热情的招待了他俩。
徐庆在李家住了几天。李妻臂生恶疮,已经一年多不能起床了,但依然凶悍无比,对李正久的妾时常横加鞭挞。
李正久的妾温柔贤良,虽已快临盆了,又常被无端折磨,但侍奉李妻依然十分小心周到,也没什么怨言。
徐庆很同情这个妾,就劝李妻收敛些,但被李妻的“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叔来管”顶了回去。
一次,徐庆带着酒食野游,走累了见旁边有所庙,就进去休息。
庙中只有一个老头,年纪大约八、九十岁,皮肤像鸡皮一样,正在下面条。
他对徐庆说:“你吃面条吗?”
徐庆笑着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好酒好菜请老头一起吃了。
过了几天,徐庆因为有事到某个地方去,看到路边有一处很宽广的庭院,殿阁恢宏壮丽。一个青衣人从里面出来,邀请他进去。
徐庆坚决推辞,但青衣人拦住他的去路很殷切地邀他进门。
徐庆问:“我从来不认识您,您是不是认错了人了?”青衣人说:“没认错。”接着说出徐庆现在的名字张修来。
徐庆问道:“这是谁家?”青衣人回答:“进去您就会知道了。”
徐庆进去,过了一层门,见有个女子手足钉在门板,走近一看,竟是李妻。
徐庆心想李妻怎么能到这里呢,心里害怕便停住了脚步。青衣人催促他,才又往里走。
?到了大殿下,见面坐着一个人,衣冠服饰像是帝王,样子很威严。
此人对徐庆说:“我是阎王,因为吃过你的酒食,所以想见见面表示感谢,没有别的事。”
徐庆一时半会儿记不起何时请此人吃过酒食,有些懵。
阎王又说:“你不记得在庙里的时候了吗?”徐庆顿时醒悟过来,知道了那日那位老头就是阎王变幻的。
徐庆虽不喜李妻,但也不愿见李妻受那么重的刑罚,于是向阎王道:“刚才门前有个女子手足被钉,她是我表哥的妻子,骨肉之情,还恳求大王能饶了她!”
阎王说:“她太悍妒,应该得到这种惩罚。三年前,你表哥的妾生孩子时肠子盘绕而下,你这个表嫂子竟暗暗把一根针刺在妾的肠子,使妾至今脏腑常痛,这种做法哪还有点人性!”
徐庆再三请求,并说回去定当让李妻痛改以前的恶行,阎王这才说:“就看在你的面子饶恕了她。但要是她恶行不改,必当再重罚。”
徐庆谢过阎王后离开,一看门板钉着的李妻已经不见了。
徐庆回到李正久家,李妻正躺在床,因为妾做事不合她的心意,又在对妾诟骂,而疮口流的血已染透了床席。
徐庆对李妻道:“嫂子不要再这样了,今日的痛苦,都是平日嫉妒造成的。”
李妻生气地说:“啧啧啧,表小叔真是个好男子,但也用不着你来替李正久降伏我这个老太婆!”
徐庆微笑着说:“嫂子不要发怒,我若说出真情,恐怕你想哭都来不及了。”
李妻道:“我既没去偷王母娘娘笸簪中的线,又没和玉皇大帝的香案吏眉来眼去,心怀坦荡,哪个地方用得着哭了!”
徐庆请妾先出去,然后小声对李妻道:“你用针刺在人家的肠子,该当何罪?”
李妻立马变了脸色,询问这句话的来由。徐庆便把在阎王殿前看到的情形和阎王说过的话告诉了她。
?李妻听了后吓得不住地颤抖,泪流满面地哀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啼泪还没干,疮口就不再流血,过了十天就痊愈了。
从此,李妻改变了对妾的态度。
又过了几天,这个妾再度生产,肠子又垂了下来,针还仍然刺在面。李妻急忙把针拔去,妾的腹痛病得以恢复。
表兄长再次喜获麒儿,徐庆到任的日期也快到了,于是在李正久一家的欢送中,徐庆带着灵巧儿向临晋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