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ZR已经工作了半年多，“十一”长假一过，入了秋，便是这一届大四的毕业生开始到处看实习机会，准备找工作的时候了。

陆慷砺告诉曾言言和王斐，这或许是他们又一个增加收入的机会。

“你们已经入司半年以上，业绩考核也一直达标，所以如果校招能有一批新人进来，你们都是可以升初级经理的。”

经理吗？这简直让曾言言难以想象。在她心目中，不到30岁，没做过几个大项目的人，根本都连管理层的边也沾不上。她当然知道，在保险行业，“经理”只是个叫法，并不代表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身份，可是这毕竟意味着在架构上，她会带自己的属员。也就是说，曾言言要做师父带徒弟了！

这件事让曾言言又惊又喜。欢喜的是，当一个人必须成为主管，为另一个人的成长负责，她的进步一定是非常大的。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只比他们大这么三五岁的那几个人，看起来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惊惧的是，自己其实也还什么都没搞明白呢，万一误人子弟怎么办，或者对方其实挺难缠根本不停管教又怎么办。

陆慷砺安慰他们说，第一次收新人的时候，他也是满怀忐忑，感觉连彼此的称谓都想不明白，叫名字吧，好像没什么威信，叫陆经理，自己对着镜子也觉得实在配不上这个称号，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发明了“老大”这个叫法，叫的人听的人都不别扭，居然就沿用下来了。

他学给他们看：“就这样，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微微朝斜上方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声音压低一点，显得更沉稳——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管，说说看你对这份工作半年、一年甚至三年的期许吧。”随即摇着头大笑，“你们也看不下去了对吧？我当时真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这样。”

王斐突然想起什么：“我们那时候被你面试，还有刚签约，你都是这么忽悠我们的吧？”眼神里露出一抹“恶狠狠”的审视。

陆慷砺白了他一眼：“你们？是我带的至少第五批新人了，需要假装吗？”

曾言言没有加入他们的玩笑。她看看王斐，再看看陆慷砺，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场差别，是不是真的就在于一个人已经做了两三年的主管，把自己磨砺成一个必须对他人负责，也要负得起这样责任的成熟男子呢？

“老大，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有没有遇到过……个性和能力都比你强的人？毕竟你刚做主管的时候，比那些新人只大一两岁吧。”曾言言觉得，自己和王斐比起来，不只弱了一个档次，这要是都带新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真的有些怕别人不服她。

陆慷砺一看就知道这个丫头在担心什么，笑了：“当然会遇到。”

“那……”

“先别急着问那么多。就像你们当初卖第一张保单一样，要经过培训，做主管当然也是会有我手把手带的，放心了吧？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干嘛，首先要确保，你们能招到新人，然后把新人留下来。”

这次招聘，是整个苗奇峰部门的集体配合项目，他有心再创造一次校招的辉煌。曾言言他们这一批，当时投简历的有近600人，电话沟通之后，来了100多人，双向选择之后应该可以留20人以上的，只不过后来听说要卖保险，而且要考试、交保证金等等的，最终真正留下来做了三个月以上的，不到10人。但这仍然是非常漂亮的一个成绩，一个月多就让团队人数增加了30%，绝对是其他人非常眼红的一笔财富了。

真的是实打实的财富。

“我们做团队，也是为了增加收入的来源。如果能顺利签约一个新人，你们就有300块的奖励哦。而且以后他们的业务，作为主管也是能拿到相应比例的奖金的。这些细节，等到你们正式晋升的时候，都会给你们好好培训。”

王斐快速算了一笔账：“哇塞，那不是招10个人，直接就是3000块，苗老大要赚翻了啊！”

真是受不了这个财迷！陆慷砺哭笑不得，按照王斐算奖励的方式，公司可能要破产。他不得不再多解释几句：“不会重复算钱的。只有名下的直属，也就是我和你之间这样的关系，才算是一个签约新人。我签了你，我能拿到300块，我的老大可没有奖金。”

“怪不得你对我们这么好，敢情我们是你的财神爷！”王斐龇牙咧嘴。

曾言言说了句公道话：“撑死了我们帮老大赚600块，请我们吃的饭早就超了这个价了吧。”

“对哦，老大，你不是亏本了？”

陆慷砺也不想瞒他们，等到做了主管，他们自然都会知道，管理津贴是怎么算的，新人育成有什么奖励，于是干脆大大方方说道：“不是哦，你们真的是我衣食父母。你们做的业务，对我来说也是一部分收入，只不过占很小一部分比例。我们公司也有那种团队做得很大，自己其实就不怎么亲自做业务的大主管。以前金陵路职场有个王爸爸你们记得伐，就是那个有点胖胖的，戴眼镜，长得特别喜庆的……”

“记得记得，有一天他不是请整层楼的人喝咖啡吗，好有钱的对吧？”

“比他赚得多的也是有。不过王爸爸他团队有70多个人，相当于他自己一毛钱业务也不要去做，每个月也能躺着赚到好几万块。和他正好相反，曾言言见过的周老师，她也是老保险了，业务很厉害，不过就是懒得带新人。好像她属员一共就3个，都是凭业务，平均一个月大概六七万吧。”

王斐和曾言言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做保险一个月到手六七万，那得卖出多少保单啊？

趁着这个机会，陆慷砺向他们普及了一下续期佣金的概念：“你们卖一张20年交费的保单，第一年有佣金对吧，当客户把第二年的保费交进来，其实还是有佣金的，只不过没有那么高了，通常只有5%，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可能1%……但是第二年你依然会做业务啊，所以第三年你们有两份佣金。自己算算看吧。”他挑了挑眉毛，觉得孩子们的表情很有趣。当年自己算续佣，也是觉得至少做个三年，把佣金都拿到手，这叫利益最大化。真的做着做着，倒不是为了那每月几千块的续佣了，带团队、做业务，本来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体验。

“这么说起来，我觉得带团队赚大钱，似乎没有拿续佣公平啊。团队人多，层层拿钱，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传销……”王斐话一出口，就缩了缩脖子，怕被陆慷砺打。

陆慷砺严肃地点点头：“这是很多人的误解。形态上真的很像，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团队是真实的，每天，每周，每个月，不光是问你们要业绩，也在陪伴你们，培训你们，和你们一起卖出保单，而不是仅仅让下线进贡上来。进入这个魔咒很多事情没法说了，比如开个公司，销售员去卖货，大老板赚钱，难道也叫传销吗？”

陆慷砺的解释，让曾言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很多人对保险行业口碑都不怎么样，大约就是觉得它有点像是传销的意味，如今她知道，真的并不一样，便愈加有了一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