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比一开始的想象要难一些，又比最害怕的时刻简单得多。

曾言言果然没有对面试者说过一句谎话就完成了复试，也最终让3个人愿意去参加资格考试，愿意交纳押金，正式加入“大学生卖保险”的大家庭来。

其中有一个，就是她的“熟人”郑骆杰。

那天郑骆杰来复试的时候看到她，似乎特别高兴的样子，当然从头到尾还是非常得体，可是临走时候与她握手道别的笑容却愈发灿烂，这让王斐的八卦之心又蠢蠢欲动。

“曾言言，那个男生好帅啊，你们认识？”

王斐做面试官的时候，还是非常严肃大气的，可一旦送走那些候选人，尤其是似乎有好几个女生与他聊得特别愉快，甜甜地“王经理再见”之后，一转身他就变回了那副有些欠打的贼兮兮的表情。

大概知道王斐想说什么，曾言言偏不愿如他的意，骄傲道：“认识啊，面试的时候都聊了半个小时了。”

“哎呀我是问，之前认识吗？有没有女朋友啊？他愿意过来的吧，你和他会不会来电……”

陆慷砺正准备和他们回顾接下来会有多少新人加入团队，如何分配到两人名下，就看到王斐对着曾言言不依不饶地追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斐你是要嫁女儿吗，这么关心曾言言的感情问题，还是你自己想追她啊？”

把话这么说，王斐总算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着曾言言的面，他肯定也不会直说她不是让自己心动的那一类型，又不能得罪人，瞪了陆慷砺一眼，无奈地解释道：“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当然会关心一下。毕竟我们家曾言言各方面条件都那么好，不能随便给男生骗去，要帮忙把关一下。刚才那个男生我觉得又帅又绅士，真的……”

“那行，回头有人追曾言言了，我们一起把关。”陆慷砺直接打断了他。

王斐见陆慷砺一副“快点说正事”的严肃表情，吐了吐舌头，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曾言言满心感激地看了看陆慷砺。

说来奇怪，自从和朴天赐分手之后，她似乎再也没有想过，要不要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眼睛里看到的所有男性，第一反应是有没有可能成为客户，第二反应是这样的性格能不能把保险卖好。甚至她有点记不起，曾经那种酸甜交错的恋爱的感觉，到底是怎样从心底升腾起来的。现在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完全说不上来。可以用欣赏的眼光看许多人，陆慷砺的优点是什么，王斐的特点在哪里，苗奇峰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很有魅力……可是，不来电。哪怕一个个都单身可以发展，也丝毫没想过，他们是“异性”。

所以王斐刚才问到郑骆杰的那一刻，曾言言第一反应就是——真的那么帅吗，这样的话是不是会非常吸引女性客户？这个设想，她便直接向陆慷砺提了出来。

“老大，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道理。”

“你说。”陆慷砺看着桌上摊开的面试评定和他们密密麻麻的笔记，点点头。

“如果这次我们能多三五个人，是不是就可以分工一下合适的客户群体了。上次我和王斐不是一个打电话一个去见面吗，效果还不错，所以就是有亲和力的适合陌生拜访，很严谨的就应该去和客户谈方案，嘴很甜的多和那种母性十足的阿姨聊聊……”

“团队作战，不是不行。不过他们得和你们一样稳定下来，不然流水线就会断掉。”

曾言言捂了捂嘴，恍然大悟：“对啊我想得有些简单。”

他们正一本正经开着会，苗奇峰突然探进个脑袋来：“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情……曾言言，下午记得去楼上参加精算的那个研讨会啊！”

陆慷砺一拍大腿，他是真的忘记今天是周五了。看了看表，对他们说：“我和苗总说两句话，等我吃饭，吃完曾言言正好两点去开会。”

苗奇峰是顺便来提醒一句的，他主要是有件事要告诉陆慷砺。只见那两个脑袋凑近了，随即都消失在门外，看来是走到别的地方去说话了吧。曾言言也不知道两位老大要谈多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眼见陆慷砺还没回来，拿着杯子准备去倒水喝。

“走了，去吃饭。”陆慷砺突然在门口对着他们招招手。

刚想走向他，曾言言突然想起来，示意王斐也一起把本子、简历和刚才打草稿的纸都放进柜子里，锁好，拔了钥匙，才放心离开。陆慷砺对他们眨眨眼睛，偷偷举起了大拇指。

苗奇峰早就把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就当作不知道。脸上保持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倒也符合迎接这两个孩子应有的样子。

“不是去吃饭吗，苗总……”王斐脱口而出的话，发觉意思好像有点嫌弃苗奇峰，连忙改口，“苗总我们一般中午都是吃垃圾食品，您不会嫌弃我们的吧？”

“特别嫌弃，所以今天去吃顿好一点的。”苗奇峰知道他们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吃午餐，尤其看到王斐，就特别想逗他。

“您是要请客吗？”

“请！去吃日料还是川菜还是烧烤，你们选。”

曾言言轻轻提醒：“下午我要去和别的部门开会，烧烤不太好吧？”

苗奇峰欣赏地点点头：“还是女生细心啊。对了曾言言，下午的研讨会，上次和你说整理一下你谈客户时候遇到的问题，都准备好了吧？”

“苗总，问题我是整理好了，不过……到时候真的直接提吗？”曾言言一想到那些问题，还是有些不敢，那可是精算部，听起来就很牛。而且她一个小菜鸟，应该轮不到自己讲话的吧。

“如果他们问起代理人渠道的代表，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实话。我们家产品贵，又不是个秘密。你放心，精算那里都是些男生，对你们这些女孩子啊，肯定会很客气的。”苗奇峰其实一直想要和这些新人们多聊聊，只不过越过自己的下属主管，直接和他们沟通并不合适，而且在他们眼里他向来是严肃的、只会盯业务的大魔王，还真没什么机会，今天他就显得有些收不住话，“说起来，你们团队女生不少，曾言言你借机会和精算搞好关系……”

突然听到一声忍得很辛苦的笑，只见王斐和陆慷砺脸上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苗奇峰一脸茫然：“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陆慷砺躲着王斐的求助眼神，后者只能硬着头皮尴尬地笑笑：“苗总，我们是在笑，曾言言帅哥缘真的太好了！”

完了，曾言言想要杀人的眼神，快要在自己身上灼出两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