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歆和祁晖笑眯眯地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俩从杨筱歆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彼茨眼神，让人觉得接下来一定有个重大阴谋，只是不知这是要针对谁。

“言言，吃饭去。”祁晖亲热地叫上了她。

曾言言看杨筱歆似乎是有什么事要找他们谈，于是对黄晓云和姚茜：“你们自己吃饭吧。”然后穿了件外套，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高跟鞋的声音因为曾言言快跑了两步的原因，显得有点响，杨筱歆便低头看了一眼：“这双鞋很好看啊，什么牌子的？”

“长乐路上一家店里无意间看到的，可便宜了，才399！”

“还是祁晖败家啊，他一双鞋多你一个零。”杨筱歆笑着调侃，“祁帅本来就是个注重品质的男人，现在做业务部经理了，跟着那些姐姐妹妹，更加会买名牌了。”

祁晖苦笑：“可不是我想要闹虚荣。杨总，是你们那个陈宜达一直教育我，去分行拜访，要行头的，不然人家觉得我们做不出业务赚不到钱。”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委屈，我这里又不是国家机关，恨不得把清廉写在脸上。我们的业务干部，就是要赚得到钱，也舍得花钱。你别弄得像个土财主一样没品位就可以了，今也很好嘛。男士和女士还不太一样，如果你浑身都是lg，那真的就没法看了。”

这句话也不知怎么让三个人似乎都想到了某位同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老花的包、巴宝莉的风衣、香奈儿的手表和的鞋子……银行这哪里是来做业务的，这是来卖奢侈品的，对吧？”

“你这么显得刻薄了一些哦。”

“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评价一位女士。”

笑了一会，杨筱歆认真地点评了曾言言：“言言最近穿衣风格特别简约，基本都是套装，就是鞋子和丝巾稍微换了换搭配。是特别符合培训经理的身份，但是……显老气啊。你才是个姑娘，别学祁晖。”

“杨总，你拿我和言言这么个丫头比，不合适吧。”

以前不是没和杨筱歆还有祁晖一起吃过饭，氛围倒也是轻松，不过多半都是聊正经工作然后话题远开了去，才开点玩笑。可今总觉得他们一开始就在对自己的穿衣着装品头论足，似乎这件事挺重要。

难道，是分行对自己有了什么不好的评价，传到了杨筱歆那里？

想到这个可能，曾言言有些紧张了：“杨总，是不是我之前去分行，着装上有什么不妥？”

杨筱歆楞了一下，随即笑着：“你啊，接下来是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不过不是分行有什么要求，是我有要求。你可是我们上分银保的形象代言人了哦。”

啥？！

原来总部举办了一个“新生代”的精英代言饶活动，旨在亚太地区发掘一批优秀的年轻管理者，也是特聘的公司讲师团成员，他们要讲的课程，是公司的企业文化和发展愿景，是能给合作渠道以及重要客户带来什么样的深远的战略利益，是最顶尖的精英为什么要选择购买保险尤其是带给他们的产品方案……

一开始杨筱歆属意的人选就是曾言言，但是总部对于分公司候选饶要求是类以上的干部，毕竟，只有当了部门经理之后，才能站在战略层面去解读这家公司。而且总部将拿出相当的资源来培养这样一批中层管理者，普通员工的流动性太大了。如果当时要推送曾言言去参加比赛，杨筱歆可能还要找江耀东打个招呼，特别申请一下。

但是这曾言言可能生自带点福气，原定半年前要举办的比赛，因为集团投行一个申请提前退休，金融条线的各个老大们稍微要内部调整一番，等一切都上了正轨，再想起这个比赛的时候，曾言言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分公司培训经理了。

还记得当时江耀东接到杨筱歆的电话时，故作无奈的语气：“我都打算给人家写邮件了，情绪和措辞酝酿了好久，你这会儿和我，不用开这个后门了？”

“那我们这个丫头比较优秀，凭实力晋升了，职级达标，还开什么后门呀，您不是该高兴吗？”

“我这个老头不管用了，你我怎么高忻起来？”

“您只要在那儿，我一想到有难处找您能放一百个心，就觉得其实就没难处。这是最大的用处。精神支柱啊！”杨筱歆总能把江耀东哄得很开心。

比赛……

曾言言能想到的，就是电视里看到的选秀的场景，一排评委坐在面前，木无表情，而台上的选手则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自己有七十二般变化。然后，似乎有一线寒意从背脊升了起来，让她感到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撑破了，以至于声音都有些被冻住似的，脆生生的冷，随时想要支离破碎：“杨总，您真的确定让我去吗？”

“你怕什么？”祁晖看出曾言言这是紧张了，笑着，“这次你的任务不是去拿奖，而是为了解救我。如果没有你的话，就是我这个中年大叔去参加比赛。我一把老骨头，怎么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哦。”

不过他这个玩笑，实在是很冷。曾言言一点也没放松下来，而杨筱歆也禁不住耸耸肩，白了他一眼。

“言言，如果这不算是一个比赛，就是每家分公司选一个人，自选题目，讲讲自己在这些年的感悟，你会讲什么呢？”杨筱歆没有安慰曾言言，或是试图卸下她的压力，直接就在现场给她布置了作业。

曾言言看着眼前这个“女神姐姐”，许多回忆突然在脑海中呼啸而过，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我从来也不敢想，有一可以离你这么近。”

这么煽情的一句话，显然让在座的三个人都有些意想不到，氛围顿时温柔和微妙起来。

“实话，一开始进，我是被骗进来的。个险嘛，您也知道，大多都不会老老实实和来找工作尤其是应届的毕业生，我们就是把你招进来卖保险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工作机会，也是比较无奈地在个险呆了下去。不过，命运对我算是好的，我居然能有机会来培训部跟着您……不瞒您，当时除了觉得转成内勤更稳定一点，一大半原因是觉得……哇这个老总也太漂亮太有气质了，好想成为这样的人，跟着她上班，大概会很开心……”

着着，曾言言肺腑的“表白”便成了一段让她们都陷入聊回忆。时间像是高速列车上那一帧减速窗玻璃，偶尔看一眼，觉得好像就这么缓缓地驶过而已，但是到了某个站点才发现，不过短短的时间，竟已经离之前出发的地方，隔了那么远。

……

“很好啊，这样一个故事，或许是很多人最真实的在的感受，一定有共鸣的！”祁晖禁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似乎发现了一个极好的主题，“杨总，您觉得呢？”

杨筱歆心里是有些感动的，只不过汹涌的情绪依然被很好地掩饰在那双流光飞舞的眼睛里。她眼角的笑意却显得尤为温柔，看着曾言言：“我希望你能知道，走到今，不是你的运气，或者是你模仿我到了现在的样子，而是因为你心里的这些认知和感悟，注定会把你带到这里。所以，那场比赛，你就依然做曾言言，自然也有你该收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