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互相试探,厮杀争斗,随着朝阳升起恢复平静。
冬日戈壁滩上,太阳也是惨淡的挂在天上,蒙着丝丝灰雾似的,没有一点热量。
此时,两军营地都是一片静默,仿佛是在酝酿力量,等待爆发。
乌图飞跟几个首领在大帐里商议,准备暂时按兵不动,等待陈军的下一步动作。
商议已定,各个首领各自离开后,易南掀开门帘进来。
乌图飞抬起眼皮看了看,就转过身去喝水。
易南站到乌图飞身后,沉默了一会,开口说:“让我去见见陈玄。”
乌图飞背影顿了顿:“不可能。”
“我只是去劝他停战,让我去试试。”
“我说了不可能。”乌图飞转过来,脸色阴冷:“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让你去。”
易南一下子伸手捂住乌图飞的嘴:“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开战,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易南眼神里也带着颤抖。
乌图飞伸手抓住易南的捂住自己的手,略弯了弯腰,和易南平视:“北沙和大陈的战争,不是因为你,不可避免。小南,如果你想为我做些什么,就不要让我知道你对陈玄的念头。”
易南偏过头,不去看乌图飞的眼睛。
乌图飞直起身,一把把易南搂过来,紧紧扣在怀里:“我不怕跟大陈开战,可是昨晚看到陈玄对着你冲过来,我真的怕了,怕你跟他一起走掉。”
易南脸埋在乌图飞怀里,半晌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环住乌图飞的腰。
乌图飞浑身震了一下,更紧地搂着怀里的人,轻声说:“小南,这是你第一次抱着我。”
两军对峙的局面持续了三日。
陈军在第四日一大早,集结起来,吹响了号角,排起战斗阵形,缓慢向北沙营地行进而来。
乌图飞知道这是陈军正式进攻了,片刻之后,北沙士兵也按着之前准备的安排,装备完毕,纷纷上马,做好了迎战准备。
很快北沙的号角也响了起来。
陈军的阵营排成“品”字形,三个方阵的外面三层是带着兵器的弓箭手,里面是骑马的骑兵,也都佩戴者弓箭。林侯和陈玄的帅车在“品”字的最中间,随着阵形缓缓前行。
听到北沙的号角声,林侯示意停止前进。数万人的陈军阵形,静默无声,只有些许战马嘶鸣的声音。
这时,从缓坡顶部出现人马的影子,漫长一线,越来越多。中间为首的就是乌图飞。
此时两军已经距离不远,遥遥可见彼此面目。
陈玄一身黑色盔甲,看见乌图飞出现,转身下了帅车,早有士兵牵上马匹。
陈玄翻身上马,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乌图飞。
乌图飞对大陈的战斗队形做过研究,也早就和自己的将士定好应对策略。在坡顶可以清楚的看到陈军的“品”字阵形,已经正中向他看过来的陈玄。
乌图飞鼻子里嗤笑一声,左右示意了一下,各个将领按着之前安排,带着各自的骑兵分成几股人马,按着不同方向向坡下冲去。
陈军保持不动,外层的弓箭手纷纷跪下,待北沙人马冲到,流星雨一般的箭雨向北沙士兵射去。
没想到的是,第一股北沙士兵退去后,第二股立刻冲上来,而且是专攻陈军三个方阵的空隙。
虽有一部分北沙士兵被射落马下,仍有一部分冲进了陈军阵营,马蹄冲向阵营,陈军的弓箭手被踏入马下,要么被北沙士兵砍倒,阵形出现了缝隙。
这时,乌图飞带着第三股北沙士兵出现,朝着缝隙冲过来,很快就冲进了陈军的阵营里。
这个时候,陈军阵营的阵形迅速开始变化,弓箭手纷纷后撤,中间的骑兵向外层疾驰,很快围城一个大圈,把北沙士兵围在中间。
在里圈的陈军的骑兵突然出击,这些骑兵均持长柄枪,专门砍向北沙骑兵的马脚,很快大批马匹倒地。
外圈的弓箭手再冲入,与失去马匹的北沙兵将肉搏起来。
而仍然骑在马上的北沙士兵则重新归集起来,向陈军发起进攻,一时间战斗进入僵持。
一时间惨叫马鸣,响彻上空。
此时帅车已经后撤出圈外,陈玄则留在圈中,一直紧紧的盯着乌图飞。
乌图飞砍了几个陈军,转头对上陈玄目光,眼睛顿时凶光闪现,嘴角勾起恶森森的一丝笑,纵马向陈玄驰来。
陈玄迎上去,两人在马上厮斗起来。
陈玄用剑,本不善马上厮打,不过胜在剑术高强,与乌图飞也打个平手。
交手几个回合,陈玄突然双脚用力,在马背上点了一脚,从马上飞起来,向乌图飞扑过来。
乌图飞不防备,被陈玄扑倒在地,滚了几圈,站起身,陈玄带着怒意的剑已经逼到眼前。
乌图飞善用刀,更擅长大力劈砍,陈玄剑术轻巧,一时间二人一轻一重,不分伯仲。
这时,突然乌图飞背后冲过来一个人,朝他后背刺去,原来是华文刚刚解决掉纠缠的一个北沙大将,过来助力陈玄。
乌图飞听到声音,回身欲挡,已被华文划了一剑,向前踉跄几步,又用刀撑住站稳,回身看着陈玄,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吐沫:“背后偷袭?就这点本事,怪不得小南……”
话说一半,只见陈玄脸上露出狠戾神情,赤红着眼,同时嘴里喊:“华文,你不要过来。”
乌图飞本意是想用易南刺激陈玄,没想到陈玄狠起来,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剑法更加犀利。
挡了几招,背后有人大喊:“国主,不好。”
乌图飞转头看去,北沙营地一片黑烟升起,想来是陈军趁着大部队出来,去偷袭了大本营,他想起易南还在营地,心中一急,突然胸口一凉,陈玄的剑已经插入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