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婧萱一愣,然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
几个人都有些愕然,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她在那里笑的花枝乱颤,风婧萱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实在是笑累了,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地来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站起身看着苏辰逸。
她与苏辰逸对视着,一双眼底清明无比,平淡无波,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追在他身后的那一股浓烈的眷恋与爱慕,有的只是如潭水千尺般的深沉。
对上这样的一双眸子,苏辰逸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
她…真的变了,到底是变的不一样了。
“你……”
“嘘…”风婧萱伸出食指在嘴边一放,示意苏辰逸不要说话,她上前两步,离着苏辰逸那么近,苏辰逸低下头看着她。
风婧萱伸出胳膊,将手放在苏辰逸的心口处,抬眼望着他:“王爷,您听见自己心中的话了吗?它说他不爱我,从来都不爱,它说我只是个与人私通的荡/妇,它说不想与我合离只是因为不愿意相信,从前那样一个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傻子怎么就突然变了,它说他不甘心,只是不甘心,无关情爱。”
苏辰逸前一刻还在看着放在他心口出的那只手,那手指如葱根,柔若无骨,就那么放在他的心口处,隔着衣服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那手上的温度,烫的他心口有些发疼。
抬手想要握住风婧萱的手,但是风婧萱已经收了回去,后退一步望着他,巧笑倩兮,一双凤眸含笑:“王爷,合离是皇上下的旨,王爷可不好抗旨不遵啊。”
苏辰逸知道,他当然知道,景阳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哪里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他原以为自己像以前一样哄一哄她就好了,他以为她是爱他的,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可是既然爱他又为什么一定要走?
苏辰逸紧紧的捏着圣旨,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语气有些生硬,有些慌不择言:“你…到底爱不爱我?以前说的爱我是不是假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喜欢的只是御王妃的位置,现在有了太子有了晋王你便将本王弃如敝屣了是不是?!”
相比较下来风婧萱就很平静,只是在他提到太子和晋王的时候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随后又消失不见。
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苏辰逸,本来看到他还不觉得那么烦,现在他这幅胡搅蛮缠的样子还真真是将她的火气挑了起来,眉峰轻挑,嘴角微勾却是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一丝寒意:“御王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是,我是爱过你,可是我爱你你带给我的是什么?!你要看看我身上的疤吗?你要感受一下我差点被掐死的感觉吗?你要来试一试我身上这七寒散发作时的痛苦吗?你要去大街上走一圈试试让别人指着你的鼻子,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和荡/妇、贱人的感受吗?!”
“苏辰逸,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从来都不知道珍惜,到如今失去了之后你才后悔,可是你依旧没有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只会往别人的身上推,你往太子和晋王的身上推,你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在骂我不知检点吗?!”
苏辰逸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他摇头,他想说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儿了,他不想的……
“萱儿……”
“滚!”
苏辰逸想要上前去,风勤阳一把拉住了他,叹了口气:“御王殿下,萱儿现在心情不好,况且你们二人已经没有了夫妻关系,既然殿下也不是来军中查验训练的……那……您还是先回吧。”
苏辰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风婧萱那渐渐泛红的眼眶,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他将圣旨又揣回了怀里,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想要笑一笑却发现连一个笑容都扯不出,最后转身离去,脚步有些踉跄,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的背影一消失在众人眼前,风婧萱就忍不住跌坐在地,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痛哭,风勤阳走过去陪她坐在地上,将她拉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的不得了。
“萱儿,既然结束了你就要往前看,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忘了就好了。”
风婧萱紧紧拽着风勤阳的衣襟,不住地抽泣:“可是…可是我好难过啊…呜呜呜呜…”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信我…一句话…”
“他不喜欢我…呜呜呜…我合离了……他还是要来狠狠地扎我的心……”
“在他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风勤阳只能不停的哄她,张莫离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的练兵去了,等到她哭的累了直接就在风勤阳的怀里睡了过去。
风勤阳疼惜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还有爹和大哥,你还有这些朋友,他不愿意珍惜你,你何必为了他钻进死胡同里呢?”
将风婧萱抱回营帐里,李涛正在一旁看着兵书,看到风勤阳怀里的人还愣了一下,那哭肿的眼睛即使是闭着也很明显……
将一旁的软塌整理了一下让风婧萱躺了上去,李涛拿来了毯子给她盖上,将风勤阳拉了出去。
“怎么会回事儿啊?”李涛指了指营帐里:“方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笑眯眯的跟我说要去找莫离讨教两招等晚上一同出去喝酒呢,这怎么哭成这样了?挨莫离的打了?”
风勤阳翻了个白眼:“张莫离敢打她我先剁了他!”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方才御王找过来了,拿着皇上下的圣旨…来跟萱儿闹了一通。”
李涛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这突然就被通知合离了,这委屈谁受得了啊…”
结果接收到了风勤阳那充满了危险的眼神后,立马改口:“不过要我说,那御王就是活该!!都是他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