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好奇,这令牌是启泰国太祖皇帝赐予翡翠岛的特赦令牌,在启泰国建国之初,翡翠岛第三任岛主白云对太祖皇帝有救驾之功,当时太祖另行封赏,白云拒绝了高官厚禄,要了这枚可在启泰国国内畅通无阻的令牌。”雷文瑾见蔚蓝好奇,解释道。
“没有令牌会怎么样?”一个可以全国通行的令牌,在蔚蓝心中价值不高,因为如今的出入境管理绝对没有她曾经所在的时代严格,对雷文瑾这样的高手来说,飞檐走壁翻墙入院绝对不要太轻松,方才打斗中簌月扔过去的砖头,可是直接在他手中碎成了粉末的。
雷文瑾轻笑,觉得蔚蓝小孩心性,“别小看这枚令牌,翡翠岛地处沧海以南,从前是海盗出身,岛上物资有限,无论是衣食住行,以物易物还是商途贸易都需要用到这枚令牌。而沧海上除了翡翠岛,还有其它岛屿,其中不乏水匪海盗,没有这枚令牌,启泰国海岸线上驻扎的二十万启泰水师,是不会轻易让沧海上的船只靠岸的。”
“也就是说翡翠岛现在已经不做海盗,开始做商贸了?”蔚蓝很快抓住重点,这么说,翡翠岛的第三任岛主白云跟泰王是一个路数,不同的是泰王依靠身份肆意潇洒,翡翠岛众海盗凭着一张令牌洗白了身份开启商途。
雷文瑾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实际上他们偶尔还是要抢一抢的,比如有倭人进入沧海范围,他们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蔚蓝明白了,转念又挑眉看向雷文瑾道:“这样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不会,我长期在泊宜的军中历练,怎么会跟翡翠岛有关系?”雷文瑾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露出一口亮闪闪的大白牙,“翡翠岛每个月都有商队到会上京城,具体时间不定。”
所以姜泽丝毫就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除非姜衍那小子走露风声,但姜衍巴不得姜泽倒霉,又怎么可能会透露消息给姜泽?雷文瑾心里一万个放心。
蔚蓝也笑了,看来启泰国太祖皇帝给翡翠岛缔造了一条很好的“跑路”通道,若不是惦记着自家老爹杳无音讯,蔚蓝都生出去翡翠岛定居的想法了,打打杀杀太累,上一世就为国尽忠了,特么的好不容易借了个壳子重新来过,居然还是水深火热。
对于这事儿蔚蓝也不是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只是她向来生性豁达,遇到问题首先想的是如何摆平,而不是逃避。再则目前的生活虽然前有狼后有虎,却还远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何况起点不一样,视野所及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总比借了贫下中农或者签了卖身契的身份要强吧?
蔚蓝自忖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要知道在皇权统治下,最苦最累最没地位的就是老百姓了,动辄打杀,想想都让人觉得郁卒,要是真那样的话,估计她会想要再死一死。
马车出了城门后周围愈发安静,蔚蓝也不知走的官道还是小路,大约又行了小半刻钟才停下来。
“公子,白桦林到了。”白条轻声道。
雷文瑾闻言冲蔚蓝笑笑,蔚蓝先给蔚栩掖好毯子两人才相继跳下马车,打眼一望,发现这是一片小树林背风的山坳处,地形很是隐蔽,四周黑漆漆的,马车上的油灯光线暗淡,十米开外就全然看不清楚了,凌晨清冷,但空气很是清新,四周散发出浓郁的草木气息,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树叶,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松软又亲切。
“先坐会吧,你的人等会就会过来。”雷文瑾也不讲究,直接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盘腿坐下,又吩咐白条去捡柴禾,蔚十七也驾着马车停下,簌月三人依次下来。
蔚蓝从善如流,又朝蔚十七几人点点头,蔚十七微微颔首,跟着白条进了林子,簌月三人也不闲着,先捡了些细枝枯叶备着引火,又将马车里的茶水点心拿出来摆好。
“你这几个丫鬟倒是不错。”雷文瑾见此淡笑,最初他跟蔚蓝过招的时候,两个暗卫没动,倒是三个小丫鬟在一边虎头虎脑的找砖头,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那场景想想就令人发笑。
蔚蓝理所当然的点头,“那是当然,不然路途凶险,我又何必带上三个不通武艺的小丫头?”话音刚落蔚蓝就猛的一顿,想起自己把崔嬷嬷忘在城门口了,也估摸不准时间,蔚蓝皱眉问雷文珞道:“现在几时了?我还有个人忘在城门口了。”
雷文瑾闻言想了想道:“大约卯时二刻,卯时开城门,我们在城门口耽误了些时间,从城门口到这里又花了一刻钟,是什么人?很重要?”
“是个颇有资历的老嬷嬷,于内宅之事上一个能顶我十个。”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蔚蓝自觉崔嬷嬷以后会是自己的内宅担当,不由得重重点头,弯曲食指到唇边吹了个响哨,清脆悦耳类似鸟鸣的哨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尤为清晰响亮,这是她与蔚十七和隐魂卫约定的呼叫信号。
雷文瑾挑了挑眉,对于蔚蓝会吹口哨这种事情已经不怎么意外了,今日蔚蓝给他的意外太多,多到他已经麻木。姑姑雷雨薇温柔贤淑,出嫁的时候他还太小,但已经隐约记事了,只是男孩子比较调皮,小时候万事不过心,他又天生就比别人少根筋,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姑姑和姑父当初的婚事还是由已经薨逝的楼太后一力促成。
肃南王府和镇国将军府同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功勋世家,也同样底蕴深厚手握重兵,不同的是镇国将军府统领的蔚家军由蔚家世代独掌兵权,而肃南王府麾下的神行军由朝廷掌控调度。
这样的两个家族原本是不可能联姻的,但因祖父一力扶持启泰的上上任皇帝昭兴帝登基有功,而昭兴帝的皇后楼氏又与姑父的母亲楼夫人是堂姐妹,昭兴帝本人也是个胸襟开阔的君主,对两府又信任非常,这才毫无芥蒂的颁下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