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营帐几里开外处,一传令兵骑着马朝袁绍所在的营帐飞奔过来,一路都是“登登”作响的马踏声,一时间尘土飞扬。
穿令兵终于到了大帐前,他快速的栓好马匹,飞奔至帐内见到袁绍急忙纳首一拜道:“启禀主公,曹操已率大军向官渡进发!”
袁绍军帐左右两边早已经站满了谋臣和武将,听闻探子的报告,帐中一下如煮沸的滚粥,纷纷议论开来。
袁绍正端坐于楠木质的太师椅,身后是一张硕大的虎皮,他听闻探子的汇报后“腾”的一下从位子站起来,两条浓黑的眉毛不由的一拧紧,大声询问了一句:“看清楚没有,带了多少人马?”
探子想了想恭敬的回答道:“大概在四五万人马左右!”
袁绍一拍椅子哈哈大笑了一声:“曹孟德怕不是疯了吧,就这点人马还敢来挑战孤?孤不去找他,他倒是找门来了。”
下面的郭图也是附和的哂笑一声:“以主公之英明,我军之强大,曹孟德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矣!”
袁绍听后,方形大脸一悦,摇头晃脑的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须问着台下众人道:“曹操自不量力来伐吾,诸君有何良策?”
台下沮授的脸色却没有袁绍那么乐观,他首先站出来恭敬向袁绍行了一个礼道:“曹操此次前来,兵峰正盛,我军不如高筑城墙,与之对垒,不出两三月,待其粮草耗尽,军心涣散时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郃也站出来同意的点了点头:曹操,人杰也,非袁术、公孙瓒等酒囊饭袋之辈,我军应当静待良机,以观其变!”
袁绍听后有些不大满意往位置一坐,他想的是:我军人马比之曹操不知多多少,就这么龟缩于营帐之中,实在是憋屈的很。
郭图不愧为袁绍肚子里的蛔虫,袁绍的心思他早已经猜透,遂站出来大声训斥沮、张二人道:“二人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曹操远道而来,早已是疲惫不堪,主公应速击之。”
颜良大声附和道:“畏畏缩缩乃懦夫行为,良不屑为之!”
“不错!”逢纪也站出来发言道:“我军应渡河与曹孟德决战,以我军之强大,定能擒杀曹贼!”
两拨人就这样各抒己见针锋相对,一时僵持不下,其他的人则目瞪口呆的站着,闭口不言,他们都把眼瞅向袁绍,揣摩主公的心思。
不过,袁绍却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停止争吵,并冲着郭图等人满意一笑:“嗯,三位言之有礼,正和吾之心意,我看就这么办吧!”
沮授和张郃听后只得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心里不满,但也只好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只不过这伐曹之计,当如何具体实施布置,诸位有何高见?”
郭图谄笑着道:“主公若要伐曹,我这里倒有一计。”郭图神色轻松,看样子倒是胸有成竹。
“哦,汝说来听听,若言之有礼,便依计行事。”袁绍一脸期待的盯着郭图,希望给他一个满意的计策。
郭图站在台中央,大声又底气十足的道:“我军应派一先锋渡河抢占先机,这样我大军渡河便顺利的多。”
袁绍听后放肆的开怀大笑,他狠狠的夸赞了郭图一句:“先生不愧是吾之谋主,比之萧何、张良、管仲都不为过!”
郭图十分恭维道:“主公盛赞了,主公之英明就是秦皇汉武比之都不及也,吾能跟从主公乃一生之幸!”
一旁的许攸听后满脸的不屑,把眼睛看向一边,似乎郭图是一只惹人厌的苍蝇。
“那依汝看,谁可为先锋?”
郭图往众将脸巡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颜良身道:“颜良将军勇武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当此重任!”
颜良一听,睥睨了众将一眼,十分神气的道:“某愿为先锋,替主公拔得头筹,杀破曹孟德之胆!”
“好!”袁绍指着颜良大叫一声好并抚掌大笑:“不愧是孤帐下虎将也,想那曹孟德听闻将军名声,兵锋未交,亦肝肠寸断矣!”
许攸一听立马站出来叩首一跪:“颜良将军虽勇,但性格太过急躁,恐难当此任,不如遣张郃将军一去,张郃将军智勇双全,沉稳老练,定不负主公所托!”
颜良一听暴喝一声对着许攸破口大骂道:“吾乃河北名将,尔是什么东西?竟在此妄言吾有勇无谋,汝不过一介腐儒罢了!”
“你!”许攸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颜良半天说不出话来。
袁绍一听许攸之言也一脸不高兴的道:“子远所言太甚,颜良将军乃我河北名将,岂能如此妄议他人?”
“我看就这么定了,遣颜良为先锋攻取白马,此主意已定,莫要再议!”
“末将领命!”颜良得意的看了许攸一眼,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郭图也是十分惬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郭图与许攸素有间隙,想来袁绍能如此毫不犹豫的采纳他的计策,自然是对自己恩宠有加,心里又岂能不高兴?
袁绍脸色一厉大声道:“谁要再妄加言语,定军法处置!”说完还不忘狠狠的盯了许攸一眼。
许攸听后只得大声叹了口气,沮授、张郃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消沉,与颜良相处共事已经那么久,这颜良的性格他们又岂会不知?袁绍太过偏爱颜良,恐怕这一仗胜算已渺茫。
袁绍眼神微眯,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之色:“从此刻起,不是他曹孟德死便是我袁本初亡,他不是敢来犯我么,好啊,孤定叫他有来无回!”
“啪”的一声,袁绍面前红案的一个水杯被他拍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