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容寂消失的方向,徐子荞暗自舒了口气……
还好,有他在。
再抬起头,已经是无懈可击的优雅。
“真的是徐子荞!快快快!”扑空的记者连忙又倒转回头,正好对上徐子荞恰到好处的微笑。
抓不到顾秋行,能碰见据说重伤入院的徐子荞,总算不枉他们差点跑断气了!
“徐子荞,听说你拍戏受伤入院,你的经纪人岑橙昨天也在采访中确认了这个消息,可为什么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受伤入院是炒作吗?”
“我好不容易瞒着医生和经纪人偷溜出来,被大家逮到,我也很无奈啊。”徐子荞耸了耸肩,“回去又要被数落了。”
“徐小姐,刚刚从这里离开的是顾秋行吧?他是你正在拍摄的电影宿命的男主角,请问你们一同出现在这里,是因戏生情吗?”
“刚刚真的是顾秋行啊?”徐子荞惊讶地看向提问的记者,“我没看清,结果就被大家突然出现吓懵了……敢情各位不是来找我聊天,是来找他的呀?有点受伤呢……”
徐子荞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有记者忍不住笑道:“那许小姐跟顾秋行在这里偶遇,也是真够巧。”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让他请我吃顿饭补偿一下才行,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大家抓到,更不会被经纪人骂了……你们知道的,我经纪人可凶了!”
“哈哈哈……”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岑橙母老虎的称呼不是盖的。
“徐子荞小姐,”在一片和谐的笑声中,一个冷静到尖锐的声音格外与众不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你童心未泯,撑着伤病只身来回忆童趣时光?还是,你其实是陪别人来的,比如说,网上盛传,你的私生子?”
徐子荞微笑地看向隐没在人群中的提问者,就像刚听到的,只是问她今天佩戴了什么首饰,而不是这样充满诋毁意味的问题一样,一脸温和。
“我想想看,第一次听说我有私生子是在七年前,那时候我十六岁……”徐子荞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记者们再次哄笑,连几个没有离开的顾秋行的粉丝都忍不住跟着起哄大笑。
十六岁就有私生子,那她岂不是十四五岁就怀孕生子了?
“呵呵,徐小姐还是跟往常一样,真会回答问题。”提问的记者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两声,“我刚刚只是帮广大网友提出疑问而已,希望徐小姐不要介意。”
徐子荞望着那位记者,妩媚的眉眼之间,投射出的,是一片冷光。
“私生子的事可能是空穴来风,但是刚刚我却是亲眼看到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跟你一起在这里,请问,是之前在片场救了你的那位先生吗?听说是一位武术指导是吗?徐小姐跟那位武术指导是恋爱关系吗?”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记者问。
唇角的笑容淡了下去。
先是饺子,然后是陈凡……
一个是她的家人,一个是她的朋友,都是这些人不该触碰的禁忌!
“记者先生眼神真好,”徐子荞不复圆滑的态度,语言隐隐锋利了起来,“刚刚在这里的是我的司机。另外,救我的人是我们剧组的武术指导没错,但我们并不是恋爱关系。这世界上有很多平凡人中的英雄,他们帮助别人的理由很单纯。所以请大家不要因为我去妄加猜测我的恩人。”
“那徐小姐的意思是说,跟季青峰先生分手以后,就一直单身吗?徐小姐不必推脱,毕竟您两个月前亲自承认过正在恋爱中。”
她当然不能推脱。
那时候她答应了季青峰的求婚,理所当然地以为跟他很快要结婚,也就打算逐渐向公众透露一些自己恋爱的事情。
呵……季青峰?
她的心,还会因他而痛,但不会再因他而动!
闭上眼,再次张开,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
“我必须重申一次,我跟季总裁只是合作关系。至于你说的恋情……我的确有男友,但不是季总裁!我和男友的关系很稳定,谢谢大家的关心!”
她只是输了一段爱情,但她并不是失败者。
爱和忠诚,以及她的余生……季青峰不要,她就自己好好保存没有人爱,她就自己爱自己。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随后一阵轰然。
与徐子荞所在位置的吵杂不同,停车场另一边,噤若寒蝉。
高挑清瘦的男人,五官精致,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眼角一颗泪痣,尤其妩媚。
身着纪梵希当季高定西装,修长的手指白得似乎能看到细微的血管。
他是男人,但美,却比之徐子荞,也不遑多让。
“容总裁……认识那位女明星?”徐文儒顺着容安的眼神,看了眼被记者和粉丝众星拱月般围绕的徐子荞,眼角一动。
“不认识,”容安收回视线,笑得意味深长,“长得不错。”
市最大的大型游乐园。
elliy主体甜品店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粉白色相间的小软凳上,大眼瞪小眼。
“爸爸,我们为什么带走妈咪?”小辫子甩啊甩,“老师说,要同甘共苦。”
“是叔叔。”容寂严肃地纠正。
却因饺子问题,眸子里闪过郁色。
“哦……没关系,妈咪说她可以自己勇敢。”饺子并不强求容寂的回答,“妈咪一直都勇敢,因为要养饺子,把饺子养得白白胖胖!”
白白胖胖?
容寂挑眉。
那她很成功。
“爸爸,”侧头看了一眼邻桌,咬着自己的手指说,“我想吃冰淇淋。”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渴望。
“是叔叔。”
容寂感觉有点头疼,决定放弃称呼上的拉锯战。
“冰淇淋。”饺子咧开大大的笑容。
很蠢,跟她妈妈一样。
很快,面前的餐桌上,就摆好了一排五颜六色造型不同口味不同的冰淇淋。
种类很齐全,摆放很整齐,容寂很满意。
饺子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容寂一会儿,眼睛里瞬间绽放出灿烂的光彩有爸爸的孩子是个宝啊!
“爸爸,我们可以去看熊猫滚滚吗?”
“爸爸,我可以骑到脖子上,高高的那种吗?”
“爸爸……”
暮色厚重。
容寂面无表情地从出租车里出来,臂弯里耷拉着个裹着自己的外套,睡得昏天黑地的孩子。
比一场实战演习还辛苦。
“嗯?你怎么回来了?”秦楚楚坐在客厅沙发,惊讶地看着木着脸,一身寒意走进门的儿子。
容寂有自己的公寓和宿舍,其实很少回大院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给你。”容寂把臂弯里软绵绵的一坨,往秦楚楚怀里一塞。
“送你个孙女,慢慢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