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能问的,问吧。”冯清平说。
“你在我们清城是出了名的风水大师,有头有脸的就没有没找过你看的,包括什么合婚、生子、升迁,看阴阳宅基地风水的人之多就不用说了,就连做生意往哪个方向去生财都得特意找你算一卦。”
汪洋修说到这儿冯清平就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于是说:“为什么没好好算一算自己的婚姻?为什么没算一算和郑兰兰到底是不是夫妻命?”
笑容在汪洋修那满是胡须的脸上绽放:“你也许会告诉我命运是随时可以变化的。”
“有些人为什么喜欢算?无非就是两种目的:要么想防患于未然,要么想改善命运。这恰恰说明人们相信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比听天由命自暴自弃更积极,至少可以得到心灵的宽慰,看到生活的希望。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少应该尽人事。”冯清平说。
“这么说你事先知道你们两个婚姻不相合?”
“我和兰兰犯六冲,甚至连朋友都做不得的那种。”
“那我就好奇了,你压根儿就没想娶兰兰?”
“我研究了这么多年周易,对“命运”二字一直饱有敬畏之心,但我却时时都在冒犯命运,如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才是我一直的追求。可往往事与愿违,知命不认命,改运难改命。”冯清平说。
“你也认为一个人的宿命是很难改变的?”汪洋修问。
“难改,但总还是可以改的,只是机缘未到。了凡四训说得很清楚,了凡先生用十几年完成的三千善事抵过,又行三千善事才求得一子。我已不惑之年,没建功只有过,投资北清沟算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看来想挣脱宿命的束缚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冯清平说。
“从今天开始我也争取日行一善,改善自己的宿命。”
汪洋修和冯清平正聊着,陈淞江来到她的办公室。
陈淞江是来请假的,他老父亲今天出院,表姐已经帮忙办好了出院手续正等着他去把老父亲接回家。
陈淞江和冯清平也算是熟人,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汪洋修准了假,陈淞江匆匆离去。
陈淞江在汪洋修的公司本来是不需要坐班的,只要不影响高级定制生产物料的供应,时间都由他自己支配。
陈淞江的素养很高,每次离开公司,无论是公事私事,只要汪洋修在公司,走之前都会和她招呼一声。汪洋修也一直非常关照他。
汪洋修想起陌生人打给陈淞江勒索电话的事儿,就和冯清平说:“陈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总是能收到勒索信件和电话,老人家已经犯病好几次了,真不容易。”
“哦,有这事儿!光天化日之下还会发生这种事儿,怎么不报警阿?”冯清平说。
“不敢报警。”
“为什么不敢报警?怕什么?”
“怕对方的威胁。”
“不会是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吧?否则不会怕威胁。”
冯清平的话点醒了汪洋修。之前她把视线都集中在了钱上,确实忽视了那个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秘密让陈国欣一次次地旧病复发,宁可用钱封口也绝口不提半个字,典型的破财免灾。
“你有什么好主意?大师就是大师。”汪洋修问冯清平。
“嗨,别逗我了,什么大师,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万千崇拜者之一。”
冯清平表现得很淡定,一点儿看不出在谈论和自己相关的迷案,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
停顿了一会儿,冯清平说:“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让陈淞江和他父亲好好谈一谈,看能否探出所谓的秘密。”
冯清平自知这并不是什么高见,但总得把问题敷衍过去才是。
汪洋修说回头给陈淞江打个电话,试试总比消极盲目地等待好。
胡文浩面部的疤痕虽然还需要至少两个疗程的修复才能基本复原,但现在比没修复前已经耐看多了,至少不那么吓人了。汪洋修用爱和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给了他重新开始的勇气,他又重拾了信心,勇敢地出现在熟悉或陌生人的面前。
汪洋修已经把胡文浩的酒厂重新兴建而且竣工在即。胡文浩看见崭新的厂房和设备感动的热泪经过他那凸凹不平的脸颊扑簌簌地流淌下来。
此时,胡文浩百感交集,曾经一度想放弃这段刻骨铭心是爱情,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太深沉。当时他完全失去了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应有的自信,同时他知道烧伤的恢复需要一个非常艰苦漫长的过程,他不想连累汪洋修。自己满是伤疤的脸庞实在配不上她那张无懈可击的娇容,她应该得到幸福,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忍痛割爱是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汪洋修的真诚与坚定仿佛给胡文浩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的心又重新充满了活力。
汪洋修和胡文浩开始筹备新酒厂开业庆典活动。冯清平听说胡文浩的新酒厂要开业了,于是从北清沟匆匆赶回来希望能帮上点儿忙。
冯清平最拿手的就是看风水布财局,他当然要大显一番身手。
冯清平一进厂区就发现一个致命的风水问题:员工们上班的时候都是直接从侧门进主楼。也就是说,员工们每天上班首先进了厂区大院的门,然后看不见主楼正门就进了侧门或后门,这是最忌讳的单位建筑格局。
冯清平认真地查看厂区内可能影响风水的每一个细节,又发现了几个需要改造或布局的风水问题。诸如侧门正对着长长的走廊就犯了风水大忌,堪舆称“犯枪煞”多有不吉还有财务室的门正对着卫生间的门,影响财运厂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影响财气等等繁复的诸多风水问题。
汪洋修和胡文浩对冯清平的堪舆结果照单全收。胡文浩问冯清平:“需要多少费用?”冯清平说:“我负责风水布局的所有费用,不需要你们两个出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