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刘柳一有时间就去帮助王静照料牛宝帅。帅帅的心脏病经过手术治疗改善了不少,只因孩子智力低下,始终离不开人照料。
这样一晃几年就过去了,张刘柳过得倒也充实,可内心似乎总感觉有道不出的委屈。
今天,张刘柳心情大好,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只等牛世宗回家一起庆祝这双喜临门。
张刘柳又饿又困,和衣而卧。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看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牛世宗还没有回家。
她知道这个时间牛世宗一定不在办公室,她翻身下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决定去找牛世宗回家。
张刘柳敲响了牛世宗的同事、也是老邻居孔庆繁家的房门。
牛世宗从来不带张刘柳参加朋友和同事的聚会,牛世宗的同事中她只认识孔庆繁一个人。
孔庆繁显得很为难,推说他也不知道牛世宗经常去哪里喝酒。
“孔大哥,我既然能接受他的儿子帅帅,还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我已经怀孕了,找他回家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孔庆繁低头不语,张刘柳见他如此为难,便说:“孔大哥回屋休息吧,打扰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吧。”
张刘柳说完转身就走,孔庆繁叫住了她。
他回屋穿好衣服,推出自行车,示意张刘柳坐在后座上,载着张刘柳直奔“绿飘带歌厅”而去。
“绿飘带歌厅”霓虹闪烁,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包房里还时而飘出南腔北调的歌声。
吧台里不见人影儿,孔庆繁绕过吧台,来到和吧台紧挨着的包房门前。
“牛世宗牛世宗,赶紧出来”孔庆繁在门外高声喊着。
张刘柳想推门进去,被孔庆繁拦住了。
她的神经高度紧张,似乎领会到了孔庆繁带她来这里的目的,猜想着牛世宗将满身酒气地与某位浓妆艳抹的小姐勾肩搭背地出现在包房门口的尴尬场景。
“进来吧,喊什么。”包房里传来牛世宗的声音。
张刘柳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包房里只有牛世宗一个人,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正躺在长沙发上睡觉。见张刘柳来了,他慌张地坐起来说:“你怎么来了?”然后,看了看孔庆繁说:“你怎么把她领这里来了呢?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告诉她嘛!”
“你能瞒她一辈子呀?我不会撒谎。”孔庆繁说。
“那你也不能搞突然袭击呀,你以为我愿意瞒着她?我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我这是”
“行了,是我去求孔大哥带我来找你的,你别冲孔大哥发火,冲我来。”张刘柳打断牛世宗的话。
“咱回家说行不?别在这闹啊。”牛世宗说。
“我没想闹,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总不回家?”张刘柳说。
“我没总不回家,就是回家晚点儿,今天我这是睡过头儿了。”牛世宗说。
“你还有理了?我来找你回家,不是来找你吵架。”张刘柳说。
“老公快,218号包房结账。”包房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牛世宗惊慌地说:“你们快走,有话咱回家说,千万别给我添乱哈。”然后冲着包房外连声说:“哎哎,来了来了”边说边往外走。
张刘柳完全懵了,她跟随牛世宗往包房外走,被孔庆繁拉住了。
“回家再说吧,怎么说这也是公共场所,别叫人笑话,砸了生意也不好。”孔庆繁说。
张刘柳听着包房外的嬉笑打闹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老板,我来了两个好朋友,先走了哈。”牛世宗对那个女人说。
“你就会偷懒,我可告诉你,孩子要考试了,我明天晚上开始得陪他复习,你一个人可得精神点儿,别老跑包房里睡觉,小姐和服务生都给我看紧点儿,千万别叫她们出台,罚一下不值得。”女老板说。
“我白天上班,晚上总得睡一会儿吧,不跑单就行呗,哪那么多事儿。”牛世宗说。
“看给你能耐滴,还会顶嘴了,那是你儿子,将来要饭你脸上有光啊?”女老板说。
“哎呀我的祖宗,你们都是我的祖宗,别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牛世宗说。
“快走吧你,看你就烦。”女老板说完转身上二楼睡觉去了。
牛世宗叫来一个服务生看着前台,然后和张刘柳、孔庆繁一起走出了“绿飘带歌厅”。
牛世宗让孔庆繁一个人骑车走,他搀扶着浑身颤抖的张刘柳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牛世宗看着张刘柳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很是心疼,他双手握着张刘柳冰凉的手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愧疚。
然而,他此时更多的是担心张刘柳是否会原谅自己,盘算着到家后如何向她讲述那狗血的“剧情”。
张刘柳茫然地望着窗外,她愿意一直就这样坐在出租车里,永远不下车,如此这般就可以躲开世间的纷扰,牛世宗就可以只属于她自己。
生活给了你磨难也一定给你勇气,就看你是否能运用这勇气来面对现实。
张刘柳平静了许多,牛世宗扶她躺在床上休息,刚才在“绿飘带歌厅”里发生的一切好似梦幻一场。
是啊,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该有多好!可是,这也太扯了吧,怎么就成为别人的“老公”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两滴清泪滑向耳际。
牛世宗这回没有装傻,也没有抵赖,而是主动且如实地讲述了他与“绿飘带歌厅”女老板的往事。
那是牛世宗与王静离婚后的第二年。
一次,有人请牛世宗喝完酒又去歌厅唱歌,自然要安排歌厅里最好的小姐来陪他。牛世宗当时还在领导岗位上,虽然只是一个小部门,但他手里握着审批权。
陪牛世宗唱歌的小姐长得很清秀,歌唱得也好听。牛世宗有些喜欢上了这位叫朵朵的小姐。临走的时候,请客的人给小姐们发了小费,牛世宗又偷偷多给了朵朵几百元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