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的很快,不过在警察去了现场以后,从早上一直到天黑前才结案,对外宣称说人是被狼咬死的。
后来警察厅把尸体封存拉走,现场被清理干净以后,连个封条都没贴,从重视力度来看,好像真的是野兽伤人。
从古至今,无论官方发表什么样的信息,因为人口基数和阴谋论等等,总会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双方还能各持他们认为的证据,相互讨论,最后演变成争吵。
街头巷尾,一时间,这个话题成了热门,甚至掩盖过去半个月前被团灭的土匪,以及那个被枪决的老人。
陈戈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对事情并不关心,也没表现出过度的冷漠,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
其实,他并不相信官方的说法,也十分想入现场看一看,最好能检查一下尸体,估计他很快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是,恰恰他不能去,也不敢去。
突然对普通人动手,让自己暴露出来,这说明对方在与女人交手后留下的伤势,已经痊愈。
要知道,陈戈当初对付女人也是拼上性命,最后莫名其妙的得手。
更不用说他去对付那个从女人手上逃走的家伙,他没把握啊。
而,从女人留下的道具来看,其实女人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她甚至可以用手雷,同归于尽。
至于为什么成全陈戈,这事毫无头绪和缘由,再说,如今人已经死了,更无从调查,
所以,他不能冲动。
钢镚儿已经开始收拾桌椅板凳,陈戈也就拖着椅子会了店里,帮着钢镚儿上板打烊,简单吃着东西。
“那人说先礼后兵,怎么就看不出来你们有丝毫准备?”
陈戈把碟子里最后一小块酱肉送进嘴里,拍了拍手,问道。
“呵呵。”
钢镚儿笑了笑,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吃饭。
得,顶棍儿的毛病传染了。
“三爷吃饭了没?”陈戈又问。
“没,米粒儿在那跪着呢,也进不去门。”钢镚儿拍了拍口袋位置,坏笑着说:“那小丫头可饿不着,吃了你就回房睡去,有我。”
陈戈点头,该说的、该做的,钢镚儿都有数,不需要他过分担心。
“今天那小胖孩来找米粒儿做什么?”
“挨揍了,找米粒儿出头,踹了三爷房门两脚,气呼呼的走了。”
三爷被两个孩子给欺负了,钢镚儿渐渐有些幸灾乐祸。
陈戈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起身往后院走去,他得过去看一眼米粒儿,你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
说给哥报仇,就扮做乞丐,
刚进了都来顺就招兵买马,又是恶奴,又是小弟,
现在又要学功夫,揣着一兜的酱肉就把三爷堵房间里了。
也不知道跟哪学的这一招,还不收徒,就跪地不起。
陈戈远远的看了一眼米粒儿,忍不住吐槽,你那是跪着么?
毕竟是个孩子,长时间跪着,膝盖也疼的受不了,所以,米粒儿盘腿干脆坐地上,倚着旁边的门柱。
“我说你这就过分了。”陈戈在另一根门柱上靠着,坏笑着说。
“三爷爷睡了,我都听着呢。”
米粒儿从兜里拿出一小块肉干,放嘴里嚼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三爷爷还躺着呢,我坐一会怎么了?”
“那你还吃东西呢。”
陈戈心说你一个小娃娃哪来这么多歪理啊。
米粒儿也不气,也知道自己理亏,可就是倔强着不承认:“他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跟我一般见识?”
呵。
这尖牙利嘴。
陈戈怕一会聊的多了,再逼着他跟这一块陪着她,毕竟还有个恶奴的关系在。
可是他刚走出去两步,又转身回来,趴在米粒儿耳边提醒着:
“今天有人被狼咬死了,大晚上你一个人在这,可加点小心。”
米粒儿身子一颤,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晃了晃,底气不足却依旧嘴硬:
“敢来,明天就吃肉。”
“呵。”
陈戈用手指弹了一下匕首,发出清脆的响声,轻轻点头:
“豪横,可万一不是狼呢?”
米粒儿脸色一变,显然她也听闻了外面的疯传:“什么?”
“妖怪啊。”
陈戈说完抿嘴偷笑着,迈步上楼回了房间,在关门的前一刻,他从门缝里看那个娇小的身子,正紧张的四处观望。
莫名一丝恶作剧般的快感,让陈戈嘴角上扬,然后,他迈步来到窗子边,眼眸变成绿幽幽的颜色,就这么静静坐了一夜。
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戈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小心无大错,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然后他才安心的躺床上,迷瞪了一会。
可是,没过多久,就被吵醒了。
陈戈打开房门,站在栏杆边上往下一看,钢镚儿正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红,双拳紧紧的攥着。
昨天的汉子来了,这次直接进了后院,面对钢镚儿的阻拦,他没动手,年轻人冷笑着出手。
汉子看到米粒儿跪在三爷门口,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不过眼神却阴沉了几分。
今天不会善了。
陈戈从楼上下来,现在米粒儿身边,虽然他对汉子十分反感,可是他却很肯定,汉子不会对米粒儿动手。
可是,那个年轻人,就没有那么多约束,行为更为乖张和不择手段,万一跟之前那样,连个孩子也下手,陈戈在旁边,还能防一下。
年轻人冷冷的看了陈戈一眼,然后摊开手说:“你们是一块上,还是轮流着来?”
钢镚儿拍了拍身上的土,眉头紧皱,回望三爷的房门后,轻轻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举动让年轻人嗤笑一声,看向众人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屑。
“我哥是体面人,做事先礼让三分,我可就没那么讲究,谁要是再没眼力劲儿的给我捣乱,废了你,可别怪我下手黑。”
陈戈看着钢镚儿微微颤抖的背影,知道他肯定气急,不过却依旧因为三爷没开口,所以在忍耐。
有时候,规矩多了,反而没劲。
管他是谁,只要自己爽了就好,叽叽歪歪就打到他话都不能说就完了。
可惜,他实力不允许。
“嘿嘿。”
憨笑声在年轻人身后响起,年轻人迅速转身,就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对着门口的米粒儿招手。
而且,中年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彻底无视了他的存在。
这让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