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兄这样太可怕了，一整天没一句话，就是练剑练剑，从早到晚，没有休止，这都几天啦！”小师弟一脸担忧地看着楚子复，按理来说不应该，他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短短几天，这人就消瘦了不少，剑气依旧凌厉，却不似从前意气风发“这究竟是怎么了，听说七长老来劝了几回，气了个仰倒，最后还是没办法。宗主也来了一回，也是看着直叹气。”

“同宗主外出回来后就开始了。我看，楚师兄这是有了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七长老也好宗主也罢，谁都不是他的系铃人。只希望楚师兄快快消了怨气，别伤了自己的剑心。”

楚师兄天赋太高，又是宗门骄傲，功课修炼都不与他们一同，平时都是一个人，与他们这些同门师弟都不亲近，七长老又只剩下他这一个亲传弟子，现如今有了心结，竟然连个可以喝酒的知心人都没有，叫人说不上来是可怜还是可叹。

“走罢，给师兄留个清净。”

……

楚子复他不明白，他拼命想了也不明白。剑法再深奥只要潜心研习总能滚瓜烂熟，心诀再晦涩只要静心修炼总能通融贯会，世上可是有什么秘法能教人看透人心，若是那秘法真的存在，是否很难修习，人人赞他天赋奇绝，他却学不会，他不能从她的嘴角眉梢上看出虚假哄骗，不能从她的甜言蜜语里听出刻意引诱，不能从她的娇俏依赖中看出，她的心里……是有另一个人的。

呵，终究是我痴心了。

楚子复用力挥出一剑又一剑，直到灵力干涸，肩膀脱臼，无力地跌倒在地上，他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了，模模糊糊的又出现了一个红影，还是……在妄想啊。

他自嘲一笑，眼中的世界早已是颠颠倒倒，只有，只有那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向他走来，就像他曾经期盼的那样，美丽地，坚定地，朝他走来，然后...然后他们并肩而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子复捂着脸，无声地大笑着，还是闭上了眼。

在梦里，恍惚中她最终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温柔地，近乎慈悲地捧起了他的手，楚子复突然睁眼，反手将剑送进她的胸膛，血洒落在他的手上，鲜红，温热，一如它的主人，瞬间就能让他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如稚童，“你……”

他看不真切她的脸，他听不见她说的话，只能感觉她的血一直流一直流，他甚至无法颤抖着给她一个微不足道拥抱。

只能隐约看到她摇了摇头，抽下了系发的红绳，他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温柔，情意绵绵，好像他们之前从未有过欺骗，她把红绳系在了他手腕上，她笑了，好像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十分高兴似的，最后竟然笑出来眼泪。

你看，这多不像她。而我，连做梦都梦不到一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