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生门仙牢。
楚子复端坐在地上,面上无悲无喜,还是一派清风朗月世无双的样子,可一头墨发披肩及腰,衣袍凌乱,不复以往的一丝不苟,瞧着倒是多了三分妖孽。
真真是勾人得紧啊~
阿宁这么想着,手下速度不减,麻利的将仙牢守卫都弄晕过去。这境生门仙牢有禁制,看着如万剑宗万经阁的有几分相似,想必出自一人之手,这倒是方便了阿宁。不知为什么,这出自某位大能的上古禁制,全都对她不排除,甚至说,就像是大门和有钥匙的主人一般,如果不是她没有这部分记忆,她都要怀疑这禁制就是她搞出来的东西。
砰……
禁制打开了,残留的气息在阿宁的手腕上蹭……蹭了蹭?
阿宁一脸神奇地看着一抹红色的练化灵气在她手上蹭来蹭去,像是看家的狗子见了负心汉铲屎官回家,大概是二哈品种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可劲蹭着杀千刀的负心汉……
阿宁估摸着自己以前可能来过这个小世界……莫非她就是这小世界修仙界的老祖宗,还辛辛苦苦地一手创建了境生门和万剑宗?
这边楚子复听见动静,缓慢地抬头,看见一身招摇红衣的阿宁,又垂下头,一副万物皆空看破红尘的样子……
啧,罪过大了……
阿宁甩了甩手上的灵气,没甩开,就懒得管了,反正对她又没有恶意,蹲在楚子复身前,笑得毫无芥蒂,“我来接你了。”
楚子复还是一副无动于衷仿佛已经悟道成圣的样子。
阿宁算了下时间,便不再啰嗦,手法娴熟,利落的将人迷晕,开玩笑,她可没时间现在跟阿楚掰扯她是不是幻觉的问题。
将人公主抱着,拿出从教主那里敲的传送卷轴,掐诀逃跑,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并不想跟那群老头子打来打去,主要是怀里抱着一个打架不好看。
……
“那妖女呢?”境生门长老怒气匆匆地杀到。
“不见了,应该是有什么法宝。”后面跟着的弟子回答道,“仙牢守卫都是晕过去了,没有死。”
“哼,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随我去禀过德光道君,去魔教向那魔教教主讨个说法来!”
……
这边阿宁将人带到魔教安置过后,也准备去找教主大人。
教主大人却自动出现在殿外,并不进来,气压低沉,一副生人莫进的样子。
阿宁完全无视,慢吞吞地给楚子复盖好被子,一转头,状似惊讶,“教主大人这么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阿宁?”
教主大人:……你演得很烂诶……
阿宁持续微笑脸。
沉默……
教主大人走进殿来,“你的打算到现在都不能同我说么?”
阿宁难得不再嬉皮笑脸,柔声说道:“教主大人智谋无双,想必已经猜了完全。”
“我知道是你拿了万剑宗的堪舆令,也知道现在堪舆令不在魔教。”
“大人果然英明神武。”
“你到底想如何,我却猜不透。”
“我……阿宁只是想同修仙界搏一搏,替魔教搏一个平起平坐。”
……
“大人,多少年了,魔教并不差什么也不欠修仙界什么,千百年来魔教屈居一隅,这里灵气稀薄,邪瘴笼罩,除了大人您,魔教多少年没有出有为后辈了?教主大人不忍看见战火肆虐也不屑于修仙界去争,可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呢?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天天喊着什么除魔卫道,世人都以为我魔教是过街老鼠!”
司马护越发沉默,阿宁已是尾音微颤,“这……是我的错。”
“教主大人何错之有?真的开战,结局如何显而易见。大人光明磊落,自是不愿用些宵小手段。阿宁虽愚笨不及大人万一,却承了大人的恩情,这种脏阉事,不必脏了大人的手。只要,大人肯信阿宁。”
阿宁已是泪水涟涟,握着教主大人的手,“大人信阿宁,仙盟并非固若金汤,阿宁阿宁就快成功了,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阿宁一人认下,定不会拖累魔教。”
司马护心疼地拭去阿宁的泪水,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人,想的确是最多的,哭起来也是……教人心碎,肝胆俱裂。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啊……
“我知道了,你尽管去做,无论结果如何,你的身后永远有我,有整个魔教,什么时候都是。”
“嗯……阿宁知道的。”得到承诺阿宁破涕为笑,闹得司马护恨不得立马去找德光道君大战三百回合,竟然要他的小姑娘费心至如此,他这个教主未免太没用。
两人气氛正好……
“教主大人,境生门的人来了。”
阿宁怯怯地看了教主大人一眼,教主大人安抚地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语气轻柔的几乎不像他,“没事,”
转身立马变脸。
看来是这些年他表现得太好讲话了。
目睹全程的小侍女:……
目送背影迷人的教主大人离开,阿宁将殿门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昏迷”的楚仙长“还想听什么?”
床上的楚子复起身,复杂地看着阿宁,“你……”
“从头至尾,我的一切举动倒是为了这唯一的目的。”
楚子复看着锦被上绣的鸳鸯戏水,“我知道。”抬头看阿宁时,目光里全是了然,“可你今天没必要出现的对不对?没必要闯境生门,没必要……将我待回魔教。”
阿宁不语。
楚子复温柔地看着她:“我,很高兴。”
“嗯,你好好休息。”
阿宁转身,轻飘飘的一句,就离开了。
像从前一样,楚子复感觉不到一点天地灵气,他只能在阿宁的领地内活动,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只是被关的人的心境不同了,即使阿宁不再来陪着他吃一日三餐,甚至没有再来见楚子复一面,他还是很珍惜,仿佛这样枯燥的日子会过一天少一天,当然,事实的确如此。
无论如何,他和她回不去了。但是谎言是真,哪怕其中只有一点点真心,他都甘之如饴,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