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这把伞……有点凶啊。”

聂谷确定了没有问题，上前仔细打量着黑伞，在暴风雨里，明明充满恶意的黑伞却给人一种安全感。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估计会走很远一段路，先歇会吧。”

苏酒从船里找来一些吃的，为了防止聂谷会饿，苏酒有嘱咐渔夫放一些吃的在船里，聂谷看到食物冲过去，也不知道聂谷评定食物的标准是什么，她撇撇嘴，一点也没吃。

“……好吧，那专心开船吧。”

苏酒掌舵，聂谷在一边躺着发呆，偶尔聂谷拿望远镜看看方向，基本上都是苏酒自己在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黑伞的帮助下，苏酒的小船走的很快。

“我们轮流休息吧，不知道会走到哪里。”

苏酒点头，大约过了一天，海上传来了飘渺的声音，开始的时候很远，后来慢慢逼近。

声音像是隔着雾和沙，挠着人的心，一仔细听就会完全沉浸进去，像是江南水乡弥漫的烟雨，又像是北方寒霜落下枝头的点点晶莹，美妙如精灵挥袖翩翩起舞，激昂是千军万马凯歌高旋。

苏酒听着脑子发昏，感觉晃一晃脑子就可以出水，眼前忽的闪过地狱压抑沉闷的阴郁，苏酒从歌声中挣脱出来。

“谢谢你。”黑伞手柄处传来温热，在寒风中表示自己的立场，苏酒回头看聂谷，也不知道聂谷在歌声中看见了什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聂谷抱着自己的胳膊，哭的脸都黑了，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美丽妖娆，苏酒不能放开舵，大声的喊着聂谷的名字。

“聂谷，假的！醒醒！聂谷！”

苏酒喊了很久，聂谷还在继续哭，不知道那个歌声的源头是不是发现了苏酒已经挣脱了，明显感觉歌声比刚才更加有魅惑力了。

聂谷抱着自己的锤子，步履蹒跚，脸上眼泪一步一滴，最后还在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聂谷走到夹板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在聂谷的前边，在黑伞的保护区外边，还有厉害的暴风雨。

“这是干吗？我……”

苏酒情急之下，扔了自己的剑过去，剑在空中滑了半圈，把聂谷撞回到苏酒身边。

“你醒醒。”

歌声仍在继续，苏酒不得不把聂谷明显不喜欢的黑伞放在聂谷的耳边，在那一刻，聂谷就像是五十度高温来了一块冰，诅咒，厄运，绝望，怨恨，无数亡灵在聂谷的耳边疯狂的叫喊，聂谷一瞬间失去了语言功能。

“这是没用吗？”

眼看着聂谷还是双眼无神，苏酒觉得自己可以把黑伞放到聂谷怀里试试，苏酒的手刚刚伸出，聂谷就死死掐住苏酒的手腕。

“不！

不用了！

我醒了！！

谢谢！”

聂谷哗的一下站起，用东西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等到了歌声远去，苏酒很好奇：“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一直在说对不起，还要从船上跳下去？”

“我，我刚才看见我平时喜欢吃的鱼虾全部都变成了……人，然后他们……控诉我吃了他们，还要揪我的头，我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

啊啊啊啊！我以后再也不吃海鲜了！”

“这是什么幻境？果然是海怪是可以造出来的假象。”

聂谷继续看着海面，靠着椅子偶尔看一下航向，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聂谷最后熬不住，嘴巴闲的发慌，还是吃了苏酒准备的，用聂谷的话来说没有味道的食物。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这样的日子好无聊啊。”

聂谷问过很多次苏酒这个问题，苏酒回答是不知道。

把位置锁定在海上，按照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套路寻找秘境，往不敢去的海域去，方向是不错的，但是入口又在哪里？

苏酒也不确定，只能往前走，这诡异的天气没有消失，那就证明没有出去，说不定还不到中心。

“漩涡！！！”

聂谷以前听说过这个东西，用望远镜看到之后，惊呼出声。

“好多，好多漩涡，前边全是，有很多海上的鱼类都逃窜。”

聂谷把手放到水里，因为鱼类大面积的往一个方向走水流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臧菱，怎么办？”

聂谷听老一代的渔民说过，碰见漩涡什么都不要想了，只有一个字，跑。

至于跑不跑的掉，那就另说了。

海底神秘莫测，各种鬼怪藏龙卧虎，越是了解的人越是心存敬畏和感激。

苏酒第一个念头也是跑，第二个念头就是，

秘境入口会不会在这里？

这个可怕的想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出现之后就在苏酒的脑子里疯涨。

“船给你了，我要去前边看看。”

苏酒说完就落进了海里，与各种逃窜的生物相比，苏酒显得格外异常。

黑伞应声而动，和苏酒并肩前行，聂谷思量了一下自己逃跑成功的概率，大喊：“等等我！我也去，不要丢下我！”

苏酒的本体是树，毕竟是陆生植物，水多了也会淹死，在水底，苏酒明显感觉自己的力量受到了限制，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动作迟钝了很多。

“等等我！”

聂谷追上了苏酒，在这个危险遍布的地方，苏酒虽然莽了点，但是呆在苏酒身边聂谷还是蛮有安全感的。

聂谷暗自决定，以后绝对不和苏酒一起出去玩了，这和她想的假期完全不一样。

“往哪里去。”

苏酒往下游，越靠近，身体越不受控制，到最后苏酒完全只能保证黑伞不离手，聂谷在自己的另一边。

淡淡的光圈笼罩着苏酒和聂谷，黑伞在水下也不忘记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也不知道漂了多久，苏酒一开始还努力的睁着眼睛，水流越来越急，水势势不可挡，苏酒不知道哪一下子击中了一个鱼骨，不受控制的昏睡过去。

高速急流之下，聂谷很快也被撞的七荤八素，苏酒击中了头昏睡过去，还算是好的，聂谷清醒着感受自己的腰，肩膀，手指，小腿撞上石头，废船，鱼骨还有人骨！

“请让我也昏过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聂谷的话奏效了，一块石头过来，聂谷终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