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过云层缓缓朝着羽田机场降落,高楼耸立的繁华都市出现在了下方。
美和收起遮阳板,贴着窗户向下望:“哦哦哦!这就是东京吗?!跟清岩岛不一样呢!”
七海悠希低着头,偶尔小心翼翼地将眼睛转向窗户。
她也想像美和一样,只是梁晋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架飞机很小,但也很平稳,降落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颠簸。
在空乘的职业微笑中,梁晋三人踏在了东京的土地上。
美和十分亢奋,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就连运送游客的通勤车对她来说都是小小的乐园:“哇!比我爸爸开得快多啦!”
不仅如此,机场内那些来来往往的航班也让她目眩眼花,她扯着梁晋的衣角:“呐呐呐!Shyboy,东京这么厉害吗?好多飞机啊!!你喜欢东京吗?”
梁晋的脸色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学徒十年,也在东京呆了十年。
每一天都有人带着憧憬来到这座城市,每一天也都有人黯然神伤地离开。
这里的人永远是那么忙碌,永远都在埋着头向前走。
没有人敢停下喘气,因为随时可能会被这座城市扔下。
东京是缺乏人情味的,它会因为别人的成功而振臂高呼,却不会为失败者留下一滴眼泪。
它会推着同行者前进,却不会回头看落后者一眼。
这里是成功者的天堂。
这就是东京,它张开怀抱欢迎所有人的到来。
除了失败者。
“走啦!还愣着干嘛!”七海悠希牵着美和站在远处喊着梁晋。
梁晋这才回过神来,向她们快步走去。
俞岳民的车早早地就在机场外等着他们了。
见三人上了车,他缓缓开口:“订酒店了吗?”
梁晋哪知道这些啊,就连自己来东京的行程安排也都是今天早上听川崎一鹤说的。
他将目光移向七海悠希,却也发现她的满脸疑惑:“…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安排吧?”
“哪…哪有!昨天我叫一鹤叔帮忙的,他说都包在他身上来着。”
俞岳民叹了一口气,将车发动:“那没事了…小晋,要不就让她们住你那儿吧?”
梁晋一本正经地纠正到:“那不是我的屋子,是师父的。”
俞岳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将车驶向了市区。
这时,车上除了美和对于高楼大厦的惊呼之外再也没有人说第二句话了。
直到一行人到了目的地,俞岳民这才打破了沉默:“小晋,这几天如果有空就去我那儿…了然居一趟吧,有事儿跟你商量。”
还没等梁晋给答复,他摇起车窗离开了。
梁晋并没怎么把俞岳民的话放在心上,他带着对于回忆的期待打开了那扇院门。
就在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时代。
回到了那个乘着月色在院子里联系颠锅的时候。
小院是精致的,虽然不及七海家那样大气磅礴,但也说得上充满了古朴之美,与旁边那些现代风格的屋子截然不同。
院子里有两颗银杏,一颗比梁晋高不了多少,另一颗却十分高大。
矮的那颗是梁晋拜师时种下的,高的那颗则是属于俞岳民,想必是当初从清岩岛移植过来的。
七海悠希显然很喜欢这样精致的院子,一边闲逛一边嗅着花香。
走着走着,她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师娘呢?”
“我师父终身未娶。”梁晋拿着剪子修理着院内的植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粗点心店老婆婆的脸。
他带着八卦的心思将自己的猜想和七海悠希说了一遍,然后得到了她的认同。
“我是说为什么粗点心老婆婆一提起了然居就那副表情!”
“对吧对吧!还有啊,她还对我说过…”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你知道吗?那个老婆婆也一直没有老伴呢!”
“…”
正当俩人聊的火热时,美和打着哈欠走到他们中间,带着哭腔说道:“美和困了,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呀?”
俩人相视一笑,停下了讨论抱着美和进了屋。
屋子不大,一楼除了玄幻以外就只有一间客房,二楼则是客厅,三楼才是居住之所。
这样的格局在中华人看来有些奇怪,但是许多日本的独户建都采用了这样的方案。
梁晋将美和抱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房间,那里的房顶有一个天窗,夏夜时能清楚地看到闪耀的星空。
“那你自己睡哦,我下去收拾收拾。”
梁晋将被子给美和盖上,悄悄地关上了门。
走到二楼,七海悠希正好奇地打量着客厅的装潢:“你师兄不在这里住吗?”
“不在,他嫌这里离了然居太远,所以就在港区买房了。”
“这么说来…”七海悠希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好笑:“你师父师兄和你之间…就你一个没有钱咯?”
这话倒也没错,港区那边本来就是上层人士才能住得起的地方,俞岳民肯定有很多钱才能在那里有房。
这里的话…拜托,这可是独户建!在东京市中心有一栋独户建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梁晋丝毫不在意七海悠希的打趣,他淡淡的说到:“这有什么的了,未来我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