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声音刚落下,又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宋露脑海中竟出现了自己脑袋落地的画面,她顿时身体僵直,紧紧地抱住男子的精壮的腰身,被强行按进男人怀里的头一动不动。
女人的动作取悦了红衣男人,他青面獠牙面具下的薄唇微微扬起,手起刀落,又是一个脑袋落地。
“陛下……”一个头发已半数变白的臣子躬着身子急急忙忙走到安帝旁边,“老臣有话要说……”
安帝眼睛一直盯着陆长翊,脸上神色并不好看。他不耐烦地说了句:“说吧!”
“老臣猜测那红衣男人是……是……”自称老臣的老头是了许久都没有是出个什么,而安帝的脸色已经黑成了墨。
“快点说!”是苏申致的声音。
那老头被吓了颤颤巍巍地“扑通”跪地,“是血衣阁阁主!”
“什么?”安帝终于转过头来。
“是血衣阁……阁主启殇!”老头已经不敢抬头。
“陛下……”苏申致望了安帝一眼,然后弯腰拱手,“何不趁此机会灭了这个纵横各国的杀人魔王?”
安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头沉思。不过,那脸色却是黑沉如墨,几欲滴下。
自己竟然从来不知道,陆长翊竟然与这血衣阁阁主有勾结……
他又抬头看向城下,手指在城楼的护栏之上轻轻叩击着,看似随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胆战心惊。
时间已过去这么久,陆长翊却只是后背上受了轻伤,而那黄氏更是一点伤都没有!如今,又加入一个血衣阁阁主……恐怕将所有的城下守军调来,都不可能在今天杀了陆长翊……
“来人!准备火箭!”安帝停止叩击,命令道。
“陛下陛下……”一个军士突然跑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玄军出现了,离此不过一里。”
“什么?”安帝不可置信地盯着军士。
“陛下陛下,陆长老来了!”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什么?”安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陆长赫!”转眼,一个满头白发,高大威猛的老者出现在城楼上。
“长老!”安帝掩下自己的不安,“找朕何事?”
陆长老冷哼一声,快步走到城楼边上,步伐稳健,根本不像是一个已经七十岁的老人。他看向城楼之下,忽然重重地一拍,周围的几块砖块瞬间裂开。
安帝站在一旁,心里紧张,但却直挺挺地站着,拿出属于天子的威严。
“陆长赫!先帝的遗旨,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陆家的祖训,你可还记得?”
“熟记于心!”
“本长老,可还认得?”
“朕不敢有忘!”
“那就好!”陆长老冷哼一声,说道:“撤兵!”
看了眼城下,安帝咬牙,“朕……”
“敢请皇上是不打算承认本长老陆氏宗族的长老身份了吧?还是说先帝的话被皇上遗弃,本长老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说完,陆长老又是狠狠一拍,这次,砖块直接粉碎。
“朕不是这个意思!”安帝闭上眼睛,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无奈吩咐道:“撤兵!”
苏申致和萧余早在这个陆长老来的时候就已经脸色大变,当安帝说出撤军二字时,两人竟是第一次有默契地做了同一件事,他们几乎同时喊道:“陛下,不可!”
顿时周围沉默下来。
陆长老苍老却明亮锐利的眸子盯着当今安国两位宰相,仿佛是一把经时光淬炼过的利刃,让两人心慌起来,两人胸口上下起伏,幅度挺大。
心跳的砰砰声在静得几乎能够听得见人的呼吸的环境中分外清晰,增添了这诡异的压抑感。
“尔等鼠辈,也敢如此?真是不自量力。”陆长老毫不掩饰地讽刺。
然而,苏申致与萧余却不敢反驳,只是心跳地更加快,声音也越发大。
“撤兵!”安帝转过身,甩袖离去。
一阵鸣金声过后,城门下官兵退去。尸体人头横满地面,血水浸入黄土,甚至缓缓流淌。刚冒芽的野草被压烂,细小已烂的叶上红色的露珠反射着阳光,一种诡异感顿生。
玄军已经赶到,身着黑色盔甲,整齐地立在堆满尸体的场地之外,甲光向日,说不来的威严压抑。
终于看到了那个红衣男人,陆长翊凤眸微眯。
红衣男人抱着宋露,任由宋露反抗,不曾松开。他踩着尸体,一步一步朝陆长翊走来,染了鲜血的红衣任风劲吹,飘动不起。
红衣男人到了跟前,陆长翊面无表情,淡淡开口:“启殇。”
“陆长翊。”启殇亦是淡淡开口,“这女人,本尊要了!”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放开我!”宋露仍在挣扎,不过,对男人来说,连挠痒都提不上。
“不可以!”黄芩走上去,拒绝道。
“砰!”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而黄芩已被陆长翊拉入了怀中。她呆呆地看着那青面獠牙的男人,生了畏惧。
“本王的女人,你动不得!”陆长翊声音冷意横生,周身压迫感顿起。然后,他手上剑一挑,一扫,朝红衣男人袭去。
启殇哼笑一声,收回剑,脚下一点,快速向后退去。然而,腰处的衣服还是被划破一块,懒懒地挂在腰上。
“阿翊,别伤了宋露。”黄芩担心地出声。
陆长翊没有回话,不过,却将剑收入了鞘中。
“阿翊,先放下我。”黄芩看着不远处的红衣男人,桃花眸眯起,将陆长翊的手从自己腰间轻轻拿开。
陆长翊低头看了女子一眼,又重新抱住黄芩,“不可。启殇是血衣阁阁主,杀人向来没有顾忌。”
血衣阁……不会是刚到岭阳的时候,宋露说的那个吧?怪不得宋土江等人一听她是血衣阁的杀手,立马脸色大变……
想到这,黄芩脸色沉重。她抬起头,看着陆长翊,寻求帮助,“阿翊,我和宋露曾经冒充过血衣阁的女杀手。”
陆长翊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他抬手想要抚摸黄芩的头,但注意到手上的血渍,又停下。他从容淡然地一笑,安慰道:“无妨!我会解决。”
“阿翊,有夫如此,妇复何求?”黄芩真心一笑,双手抱住了陆长翊的腰,也不管他的衣服脏不脏,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陆长翊低声重复着黄芩的话,嘴角上扬。
执妃手,一路长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