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两味药草异常珍贵,若换了旁人,秦某是绝不会拿出来的。但周道友乃是熟人,又是费老介绍来的,自当如你所愿。”
说罢,秦铭向柜台内的小伙计一招手,那小伙计忙跑了过来。
秦铭将两味药草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伙计。那伙计一见药名,脸色不由一变,看了看秦铭,以眼神寻问过后,这才转身去了后面。
周扬看的仔细,通过小伙计的面色变化,他也能猜出此两味药草的珍贵,看来秦铭所言不虚。
时间不长,小伙计手中捧着一个药包,恭敬的交给周扬。
周扬接过,轻轻打开观瞧。
其内是一黑一白两株半尺来长的药草,叶子均是六片,给人的第一印象便非常不凡。
药草是对了,但只有两株,这怎么够用?
他来一趟无疾堂实在是不容易,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进入北城呢。
本来以他的想法,这两味药草是要多抓些的,可如今只有两株,他自是心有不甘。可他也知道两种灵药珍贵之极,一时间倒也不好开这个口。
正自犹豫间,秦铭却笑道:“呵呵,是不是觉得有些少,不够用啊?”
“晚辈也知此药珍贵,可晚辈日后要远行,须多抓些药草以备不时之需。此请或许有些冒昧,但晚辈情况特殊,还请秦前辈成全!”周扬忙道。
“呵呵,周道友莫急,我也是按费老药方取药的呀。”
“按药方取药?”周扬这倒有些不解了。
“正是。费老所列乃一月用量,我这两味药草正是三十天所需,你说我是不是按费老药方取的药啊?”
“晚辈驽钝,让秦前辈见笑了。”周扬脸上一阵发烧,他也是心思灵透之人,秦铭的话一出口,他便醒悟了过来。
这药草可不是量越多越好,就如炼丹一样,一枚火灵丹中,火岩草的用量只有数分之一株,多了反而成不了丹。由此可见,一株灵药或许能配多副药方,他此时确实露怯了。
“无妨,你对医道不够精通,故而想当然了。费老开出一月用量,也是先稳固你朋友的神识,若神识得到稳固,下一步的药方便不同了。或许用不到敝堂的两味药草也说不定。”
“晚辈受教了。不知此两味药草价值几何?”
“呵呵,一万二千灵石。”
周扬虽有心理准备,但闻听此言后也是大吃了一惊,两株灵药便要一万二千灵石的天价,这若是身家不厚的修者,哪里能医治的起?
他今后用到灵石的地方很多,若再花去一万二,那兜里也就剩不了几块了。
心思一转,周扬便道:“不知可否用云中紫岚兑换此药?”
“呵呵,当然可以。”秦铭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这是五十株云中紫岚,其余部分都换成灵石,您请收好。”说罢,周扬取出五十株泛着紫光的药草。
“道友苍兽山之行收获颇丰啊!”秦铭所指,乃是上次他便出售了百株云中紫岚,此次又拿出了五十株,收获确实不小。
“唉,如果没有长辈护佑的话,以晚辈这样的修为,进入苍兽山那纯粹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苍兽山太过凶险,那位长辈为了保护我,也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逃回了安平。
我已发誓,自身修为若不达天元之境,绝不踏入苍兽山半步。”
周扬所言倒是不假,钟师叔确实为了保护他而断了一臂,他也确实下过决心,不到天元境,绝不再入苍兽山。
即使到了天元初期,进入苍兽山也是九死一生,除非有大队人马相随。
“原来如此。那道友的长辈无甚大碍吧?”秦铭本意是想夸赞他的,却不知因为这些云中紫岚,他的长辈竟然也身受重伤。
“谢秦前辈挂怀,已然康复。”
“那便好。”秦铭又命伙计取来了一万八千灵石,交给周扬。
“晚辈还要给我的朋友熬药,便先行告退了。”
“周道友请便。今后但有事,只管来找我。”
“谢前辈。”
“对了,秦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问。”周扬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了一事,便开口问道。
“但说无妨。”
“听说去屠燕城很不容易,而且玄符宗对过往的修者盘查甚严,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让离开北城的。晚辈乃一介散修,想去屠燕城便更难了,敢问前辈有什么好办法吗?”
“去屠燕城?”秦铭面露异色,看了周扬一眼,又道:“也难怪,你久不在北城,不知详情也很正常。”
“哦,有何不妥吗?”周扬闻言便有些吃惊,暗道莫非北城又有变故?
“安平通往屠燕城的传送阵已然被毁。当然,被毁的是位于屠燕城的那处,也就是说,是屠燕城自己毁去的传送阵。”
“自己毁的?”周扬吃了一惊,那可是屠燕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毁了它,屠燕不就成了孤城一座了吗!
“具体原因,秦某也不知晓,也许是怕被玄符宗强占吧,也可能与通州商行有关。”秦铭只点了一句,并未多说。
但周扬何等聪明,闻言便也明白了八九分。
这屠燕城可以说是通州商行的属地,绝不允许其他势力插手。
之前通往屠燕城的传送阵,虽然处于玄符宗的地盘上,但却是公有的,各大势力均可使用。
但现在情况有变,安平城两个阵营已成水火不容之势,玄符宗不但不会继续让通州商行使用,很可能还要将其强占,以便控制屠燕城,这是通州商行绝不能容忍的。
既然不能使用传送阵,那我便将之毁去,我去不了,你玄符宗也休想去得。
周扬却颇为不爽,你通州商行保护自己的属地倒也无可厚非,但也大可不必毁掉传送阵吧!
你完全可以将之暂时封闭,以待形势有变再度开启,又何必做的这样绝呢?
如此一来,损失最大的便是屠燕城了,传送阵一毁,内外交通断绝,诸多修炼材料运不进去,城内的修者们可要受苦了。
“晚辈明白了。本来晚辈还有故友在屠燕城,现在看来,晚辈短时间内也无缘一见了。”
“是啊,只能另想办法了。”
“那晚辈先行告辞。”周扬施了一礼。
“好,道友慢走。”
周扬心事重重的离开无疾堂,并没有立即回西城,因为此时若离开北城,他找不出正当理由。
按说九死一生才回到城内,还不到半日时间便要再度出成,这于理不合,容易被人找出破绽。
而如前两日那般,于夜晚潜出北城似乎也行不通。那该如何,才能自圆其说呢?
周扬边走边思考这个问题。
想了许久,直到他采购完了一些日常修炼的用品后,还是没有想出上佳的主意。
现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歇息一日,明日再出城,有了一日的缓冲,理由便好找一些。
但他心中牵挂着铃儿,也想快些回去将药剂熬制出来,早服用一日,她的伤势便早一日恢复。然而他现在出城,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借口。
咬了咬牙,也只能在此停上一日,待明天再回了。
此时天色尚早,周扬继续在北城内闲逛,心中也在想着一些事情。
与屠燕城的交通断绝,那为何王梦道会出现在东城呢?难道是在战事未起之前到的安平城?如果不是,那这中间是否还有更大的隐秘存在?
看来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自以为是了,人家通州商行比他考虑的要深入的多,早便料到战事一起,屠燕必会落入玄符宗之手,于是未雨绸缪,抢先毁去了传送阵。
自己还担心师叔和扬天阁会遭遇不测,如此一来,他们的安全倒是无虞了。
“毁去传送阵,通州商行能舍得屠燕城吗?那里可还有一座偌大的精铁矿呢!通州商行绝不会意气用事,必然留有后手。可后手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涉及大宗门的隐密,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灵台修者所能揣度的了。
既然想不出来,周扬便也不再去瞎猜了。他最少还得在安平城内呆一个月,一个月后铃儿的伤势能有所恢复还好,如果不见起色,还得继续逗留一段时间。
可现在形势非常不稳定,说不定几派便会大打出手,久在安平城也不太安全。
而且玄符宗对上次灵田之事绝不会善罢干休,闻风堂和暗房的人定然会四处搜寻他们,虽说不敢在西城大肆搜捕,但混入几个高手,秘密查访还是能做到的。
以他和普正的实力,对抗一个宗门那绝对是以卵击石,绝无胜算。而且那个客栈也非百分之百安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那里。
想到此处,周扬心中有些担忧,看来小客栈也不能久留,最多三两日便得再换一家。
全都是烦心之事,周扬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重蹈上次的覆辙,想的过深过多会引发神识之伤,甚至走火入魔。
不再想凶险之事,脑中便出现了费老临行前交给他的六道还阳阵法。
昨天晚上守了铃儿一夜,根本没有时间研读,他便打算今日在北城找一家客栈落脚,好好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