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山上找点野菜,中午就不回来了。”喊完这一句话,李秋南人已经在院外了。
“诶,这孩子……”何氏追出来时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可见这种情况不止发生了一次。
“她爹,你说秋南这伤好没几天,就天天往外跑。一个姑娘家,天天上午上山,下午才回来,昨天还拎回了一只兔子,说是跑太快撞在树上被她捡到的,哪有这么傻的兔子啊?”何氏忧心忡忡的对在院子里编架子的李父抱怨。
“没事,这几天她都平安回来了,可见没有往里跑。再说人都有傻子,傻兔子又有什么稀奇的呢?”李父宽她的心。
“那她为何又不愿意带上她姐姐呢?”何氏看了眼在房间里缝东缝西的大女儿。
“估计她也看出她大姐现在正忙着缝东西呢。”李父开玩笑,大女儿十五了,去岁末定了亲。
“去,老不修,有你这么开女儿玩笑的。”何氏没忍住笑了起来,反正下午等二女儿回来,再好好说她。
李秋南也知道自己这几天过分了,估计何氏得找来了,她得找个什么借口,方便以后还能出门。
熟练的变幻身形,从长青山另一边下山时,李秋南已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山里少年了。
他挑看双担,步履轻松,只有额迹一层薄汗,表明他走了很远的山路。
热情的和相处了几天的“邻居”打了个招呼。
“小哥儿你今天又来了,都带了些什么啊?”相熟的也跟他打招呼。
“也没啥,就是我娘种的些蔬菜,家里多的吃不完,我娘让我挑下山来卖了,买些盐和布回去。”
李秋南打开篮子,果然是些常见的蔬菜。
“小伙子,你这菜不错,给我称斤。”
“我也要两斤。”
买菜的多是识货的,这空间种出来的水灵灵的小白菜,丝瓜,还有豆角都很受欢迎。
一会儿就瓜分完了她这挑,幸好她每天卖也就一挑,不然旁边眼红的“邻居”要掀她的摊子。
“小哥又收摊了,大叔可就有伸脚的地了。”旁边一中年男子语气酸气冲天,可不就来了。
说起这位大叔也真是矛盾,她第一次来这个集市的时候,还是这位大叔看她可怜,给她让出了半个摊位。
第一天嘛,自然卖得慢,这位大叔满嘴生意经,跟她吹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感觉那叫一个友好。
第二天,买菜回去觉得挺好吃的,又来买了,他也不到一会儿就卖完了一挑菜。大叔的脸色就开始不好了,也不和他吹牛了。跟旁人聊天儿多是说什么白眼狼的。
今天他又说这话,估计就是明天让她不要在这里摆摊的意思了了。
得了,反正这几天也把她蔬菜的存货卖光了,明天他就街串户开始卖水果吧。
李秋南也不和他多说,把今天故意剩下的一点豆角、白菜用草绳捆起来往他的摊子上一放。
冲他一笑,走了,才不管他的表情有多精彩,要或者不要也随他。
回到山林里,望了望四周无人,李秋南在一颗大树后进了空间。
熟练的在空地上挖坑,一行一列排列的整整齐齐。
然后开始撒种子,每个坑里一粒种子。然后填土,浇水。
幸好她现在身体经过强化,力大无穷不说,种那么多地一点都感觉不累。
然后她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一个铜板,两个铜板,三个……二百四十九个。”幸好不是二百五。
“瑾,我今天又赚了这么多个铜板呢。这几天加起来有六百六十七个铜板,一个铜板等于一块钱的话,我这三天就赚了667块钱,好高兴啊!”李秋南高兴的和空间里的另一人分享。
其实瑾不太爱说话,这几天李秋南老是和他说话,除非必要,他大多都没有回应。但今天李秋南太开心了,笑的眉眼弯弯,他的修为比她高很多,所以能看穿她的幻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觉得她有点可爱,不论是她刚入空间的惊喜中带点戒备,还是她现在这副全身心放松的喜悦。
“你已经修练了凝神决,可以在空间多使用,不必要亲力亲为的劳作。”瑾开口提醒。
“呃,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挖完坑,埋完土了。”李秋南崩溃大喊。
“我要和你绝交五分钟。”李秋南气哼哼的宣布。
“绝交不了,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瑾认真的解释。
“啊~~”
最后事情还是得到了圆满解决。
李秋南和瑾达成协议,李秋南以后种地,采摘都用精神力,精神力枯竭后,瑾就要帮忙继续弄,直到李秋南恢复。
李秋南高高兴兴地出了空间,回家去了。
刚到院子门口,李秋南就发现不对劲儿。
首先,院子门大开着,进门后,小弟竟然就躲在门后,见她进来了就立马把门关上,扣上木栓。
紧接看大姐从堂屋走出来,接过她手上挎的篮子,又看到满满的篮野菜。一提,份量不对呀,把上边的野菜拨开,果然又发现了一只兔子。
大姐指了指堂屋,让她进去,使了个眼色,表示娘亲大人很生气。
果然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坐在上位一脸严肃的娘亲大人,旁边便是一脸的无奈的李父。
未语先笑,李秋南选择主动出击。
“娘,在这等我呐,我本来想晚上回来再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何氏仍然保持严肃,开口问话,大有一副,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供词的架势。
李秋南将手伸进口袋假装去掏东西的样子,其实她心神一动,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铜板,三十六枚。
何氏见她掏出铜板,不喜反怒,压抑着火气问:“你这是哪里来的?”
“我赚的。”李秋南的语气十分高兴。
李父在旁边不由抚额,这个女儿啊!
李秋南这里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在这个时代,一个普通劳动力干一天苦力,大概20个铜板。她拿出36个铜板,根本不是她三天所能赚到的。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孩,出门赚钱根本不是她应该干的事。
何氏终于怒火冲天,把手往桌子上一拍:“一个女孩子谁允许你自己出去赚钱的?你当你爹娘死了呀!”
李秋南意识到不对劲儿了,立马装可怜:“娘,我没有以女孩子的身份出去,你看我把头发梳上去给你看。”
李秋南跑回自己住的那屋,幻术一使,变成少年模样。
在爹娘前面转了一个身,老实说完全的少年模样,又继续解释:“娘,我露出额头上的疤,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男孩儿。而且我身体好后,觉得自己的力气变大了很多。”
说完便单手举起了堂屋的桌子,一派轻松的模样。
何氏完全被惊呆了,先是女儿打扮成一个少年,再是那一身怪异的力气,何氏觉得自己要静静。
“我就说没事儿,可能是孩子伤了头,有的孩子变聪明了,咱们家姑娘力气变大了也不算怪。”李父开口打圆场,帮李秋南说话。
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又来了,李秋南在心中问:瑾,你有没有觉得我爹怪怪的,他就不表示震惊吗?
过了一会儿,瑾在她心中回答道:不是修炼之人,神魂无异,你自己多注意。
何氏显然也被李父的解释说蒙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那天晚上的晚饭氛围异常沉重,哪怕煮了难得的野菜兔肉汤。
李秋南也不敢多说话,只闷头吃饭,大姐也看出来有点不对,也没有多开口。
小狗子望望一脸严肃的爹娘,再看看两个闷头吃饭的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办。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唉,爹,看来这个家里二姐才是最厉害的人了,她都能捉到兔子了。我们都要靠着二姐才能吃上一口肉,所以这让爹你不开心了吗?”
傻儿子嘞,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李父轻轻的瞟了一眼儿子,有人会给他好看的。
“吃你的饭,才这么点大就嫌弃你爹了,将来还管不管得了你啦。”何氏话里有话,语气不是很好。
李秋南头埋的更深了,在心中大呼:失策啊!
吃完饭,何氏便转身进了他们睡觉的那屋,李父也跟了进去。
李秋南和大姐洗碗,洗完也回了卧室,小狗子早爬到他的床上睡着了。
李秋南刚躺下,就听见竹隔板的另外一边被敲响。
“怎么啦,姐姐?”李秋南小声问。
“妹妹,你只是撞了头,所以力气变得特别大,不要害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妹妹。”大姐在那头轻声的说。
以李秋南的耳力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但是听的也太清楚了,姐姐那一字一句犹如砸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湖泛起陌生的涟漪,眼泪盈满眼眶,她舍不得眨眼,只轻轻“嗯”一声,表示听到了。
便感觉到姐姐轻轻翻个身,睡下了。
而另一边,何氏对躺在床上的李父轻轻地开口,仿佛在确定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二丫变了很多。”
两人是背靠背睡的,不用看李父就知道妻子的脸色,凝重而绝望。
“撞了头而已,我以前在员外家做木活,那家公子撞了头,读书可利害了,还考上了状元公。”李父语气很轻。
何氏低喃:“只因为撞了头么?”
“睡了睡了,再怎么变,也是我们女儿,有些事她不懂,我们就慢慢教。”
李父的语气显得轻松,话里话外都是对孩子的溺爱。
何氏听到丈夫的呼吸声渐沉,泪流满面怎么也压抑不住,近乎耳语般呢喃:“二丫啊,娘的二丫。”
李父的眼睑微动,呼吸声却无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