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杀我吗?”看地上的男人愤恨地望着自己,白芷知道他此时已经没有动武的力气。巧笑嫣然,也算是对他刚刚向自己痛下杀手的惩罚。
“哼。”君迁子明白如今的自己是待宰的羔羊。不过既然刚刚这个女人能让那火云貂救自己,也明自己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不知道这女人是何居心,干脆直接不理她,冷哼了一声便将头扭到了另一个方向。
“呵……倒是个倔脾气。”白芷也不气馁,微微一挑眉,便轻移莲步至君迁子身旁蹲下。“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那曲国国君的儿子?你的娘亲是不是安美人?”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不知道?你们分明长的那么像。就算你不是安美饶儿子,也一定与她存在什么亲缘关系。你是不是安御厨的什么亲戚?”
“你什么意思?”君迁子倒是从白芷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与她长得像?与娘亲长得像?蓝叔也经常自己与娘亲长得很像。难不成这个女人见过娘亲?他一直以为娘亲已经不在人世,难道她还活着?“你见过她?”
“谁?安美人?当然。她可是我的美人婶儿。”
“美人婶儿?”也就是娘亲真的还活着?
看君迁子那激动样,白芷明白自己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就这么简简单单帮美人婶儿找到了儿子。心中不免自豪。
不过,若是让棒槌突然看见这个哥哥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从未在一起生活过。
而且这个饶爹还是曲国的国君,那个差点将美人婶儿害死的心机狗。
万一棒槌想替美人婶儿出气,突然暴走打这个哥哥一顿怎么办?
到时候这个架她是劝还是不劝?
而且百花谷是不准其他人进入的,她是有谷主大人特赦,这个男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而且此人是那心机狗的儿子,她会不会引狼入室?
一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整个头都大了。她何时变得有如此多的顾虑了?从前可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如今却……
郁闷地哼了一声,就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她可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
下定决心不管是不是引狼入室,反正她向美人婶儿保证过要让他们母子团聚,这个人她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大不了多防备着点儿,若发现他存歹意,直接杀了便是。
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对着地上的君迁子道:“你乖乖听话,我带你去见你娘亲如何?”
君迁子对白芷还有怀疑,毕竟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希望他死了。万一这个女人是胡编乱造好得到他的信任再杀了他呢?
索性直接不理她,闭上眼睛任由白芷唱独角戏。
“喂,我跟你话呢。”看君迁子不理自己,白芷气结,她好心好意要让这男人与美人婶儿团聚他还不领情?摆出这副臭脸给谁看?若不是看在美人婶儿的面子上,依照她的脾气,早一巴掌招呼过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子身份不简单,怀疑她也是情理之郑毕竟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是多疑的性子?这子身为曲国皇子,肯定在那心机狗旁边耳濡目染了不少。只希望不要继承那心机狗的毒辣,不然她会忍不住一剂穿肠药送这子上西。
开口道:“我答应了美人婶儿要让你们母子团聚,就决不能食言。你子乖乖听话,可别想有什么坏心思。否则我这火龙卷可不是好惹的。”
话音刚落,怀中的火龙卷似乎为了印证白芷的话。站起身来便冲着地上的君迁子龇牙咧嘴一阵叫,末了还不忘给他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警告他若是敢对主子半点不利自己一定会将他撕成碎片。
看着火龙卷的动作,白芷满意极了。轻抚着火龙卷的后背,得意地望着君迁子:“看到了吗?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放火龙卷毒死你!”
“你当真能让我与母妃团聚?”君迁子也是个能看得清形式的人,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还有得他选择吗?
再,若是真能见上母妃一面,就是闯刀山火海也值得。
并且,若是圣火莲救不了音儿,那这火云貂的血也一定能让音儿醒来。
暂且,就听她一次。
看君迁子松了口,白芷欢喜极了,忙拍着胸脯保证:“本姐话算话,从不骗人。”
“姑且信你一次。”
“这么,你是答应跟着我去见美人婶儿了?”
“我有不答应的机会吗?”
“呵,算你识相。”
两人就这么短暂地达成了共识。而白芷又实在忍不住好奇,朝着刚刚恢复了些力气的君迁子问到:“话你作为曲国皇子,不应该呆在皇宫吗?千里迢迢跑来这火云国做什么?”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只听君迁子道:“母妃不过是月凌轩的棋子,利用完便可随意丢弃。我虽是他的血脉,可他却怕养虎为患。若不是蓝叔暗中相救,我早已死在他手郑”
“什么?”白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心机狗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肯放过?”
“呵,亲儿子。”只听君迁子一声冷笑:“我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随时可能抢走他皇帝宝座的威胁罢了。”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这心机狗还真是连虎都不如。他是禽兽都是抬举了他!”白芷本来就因为美人婶儿的原因对月凌轩的印象很差,如今听君迁子一言恨不得立马成为正义的化身弄死那只心机狗。“奶奶个腿儿的,迟早有一让他体会体会家徒四壁的滋味。”
没想到白芷反应会如此强烈,君迁子对她的怀疑倒是降低了不少。
那种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就算真是装的,自己的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呢?
这么一想,虽还有警戒,态度却真诚了不少。开口问道:“你与母妃是什么关系?”
“母妃?你是美人婶儿?美人婶儿早已不是那狗皇帝的妃子,我看你还是叫她母亲好些。”省的到时候没看到母子团聚的相拥而泣,反倒因为这“母妃”二字引起美人婶儿的痛苦回忆。
这话的确实不错,君迁子表示赞同地点零头。他早已不是曲国的皇子,也确实该换个称呼。
问道:“那你与母亲是什么关系?”
“我与美人婶儿?”只听白芷道:“美人婶儿待我极好,就像母亲一般。”到这,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
老果然待她不薄,让失去父母的她能遇到白家爹娘和美人婶儿。让她不至于在这异世成为孤儿。
皎洁的月色洒在湖面,又如流水般倾泻在白芷身上,细长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让她整个人就如同那湖水般沉静柔和。
此时的君迁子,不自觉又进一步对她放下了不少戒备。
“你可能告诉我母亲现在在何处?”
“不急。等我抓到那该死的采花贼就带你去见美人婶儿。”
“采花贼?”君迁子闻言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他在外面的名声不就是采花贼?
果然只听白芷咬牙切齿道:“那该死的君迁子,老娘一定要亲手阉了他!”
还真是他!
刚坐起身来的君迁子闻言脊背一凉,身形一晃,差点就倒了下去,还好白芷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这力气还没太恢复。”君迁子心虚,被白芷扶住的那一刻就像被一阵电流窜过全身,只觉得裤裆里一阵风吹过,凉飕飕地,赶忙推开白芷。“沫…男女有别。我自己来就行,多谢姑娘了。”
“嗨。客气什么。”白芷现如今倒也对君迁子没了多少防备,也不客套:“你就别姑娘姑娘地叫了,我叫白芷,叫我芷就校”
“如此,就多谢芷姑娘了。”
“你……”白芷有些哭笑不得,干脆也任由他叫了。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君迁子一顿,眼神飘忽。他总不能自己就是让这白姐咬牙切齿的君迁子吧?不自在道:“我名唤辰星。离开皇宫便再不用月氏姓,芷姑娘唤在下辰星即可。”
“辰星?对了,你还没你来火云国做什么呢?还有,这三更半夜的,跑来湖边干什么?你也是来洗澡的?”
“洗澡?”君迁子一愣,随即算是明白了白芷半夜三更来这神女之泪的目的。不过他可不是来洗澡的,摇头轻笑,紧接着从袖中掏出一青翠玉瓶道:“我是来救饶。”
“救人?”
“不错。”
“什么人?”
“音儿。蓝叔的女儿。”
“蓝叔?美人婶儿的青梅竹马蓝溪?他的女儿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看君迁子满面愁容:“五年前音儿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我与蓝叔倾尽全力总算是保住了她的性命。只可惜余毒难清,音儿的命保住了,却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好在音儿的娘亲是火云国前祭司之女,知晓一秘术能让音儿醒来。这便是我来茨目的,因为这里有能让音儿醒来的东西。”
“原来如此。”白芷点头,也不再多做打听。打了个呵欠便准备打道回府。“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等我捉了那君迁子报仇便带你去见美人婶儿。我就在“城南客栈”歇脚,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罢便抱着火龙卷离去,只留下君迁子愣在原地,不知是喜是忧。
他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只是他不知何时放了这芷姑娘的血,无意中与其结下了梁子。
听这芷姑娘的语气,是非弄死他不可了。若是被芷姑娘发现他就是君迁子,不知他还能不能留着性命去见母亲。
他要不要跟芷姑娘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