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将近一月,白芷伤寒入肺,加之体内真气作怪,实则已经病入膏肓。只是这病征不太明显,她又忍着不表露出来,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很健康,就连她自己也似乎信了。
如今因为此事受了刺激,所有的一切就恍如洪水猛兽般爆发了出来。
她刚回到院子就撞上了白楼。
“小芷儿一大早去了哪里?”
他今天一大早就跑来看小芷儿,却发现房间里没人。刚准备走呢,就碰上了她回来。
“出去逛了逛。”白芷想咳嗽,又怕白楼担心,只能强忍着向他微笑:“昨夜睡了那么久,一大早便醒了。左右无事便出去逛了逛,顺便吃了些东西。这会儿竟是又犯困了,便想着回来再睡会儿。”
“原来是这样。”本来还想找她说说话的,却看她面色似乎不太精神,想来定是舟车劳顿太疲惫了。也不敢再扰她,摸着她的头宠溺地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扰你了,等你醒了咱兄妹再好好叙叙。”
“嗯。”白芷乖巧点头,目送白楼离开。待到人影消失,突然就是转身捂着嘴一阵猛咳。感受到手里的温润,缓缓摊开手掌,才发现这风寒竟已严重到咳血。
怪不得当初谷主大人生怕她染了风寒,想必是早已料到了会如此。
若是此时去找谷主大人或许还来得及吧,可是看着那摊血色,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似乎就不想治好这病了。
竹苓和辛夷发现了她的秘密,与其被厌恶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受不了那两人离她而去没有他们陪伴的日子,那对于她来说太煎熬。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抬头望了望满院子的血梅,落寞一笑。转身走进房间推开房门,听到动静的火龙卷一跃便跳进了她怀里。她身形不稳,差点就倒了下去。
“你呀”白芷倒是没有责怪这毛孩子,只是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便抱着它躺到了床上。她只觉得整个人浑身没了力量,似乎风一吹便能消失。刚躺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火龙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离开白芷的怀抱就往她脖颈一钻,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心下大骇。
主子的身体竟已虚弱到了如此地步!
不行,它必须要做点什么,它必须要回森林一趟!
思及此,红影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偶尔有精神好的时候白芷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着禾悦桐,晚上白祁安和白楼从宫中回来,她也会陪着他们说笑几句。只有真的强撑不住了的时候才会以休息的借口回到房间。
她伪装地很好,以至于白家人从始至终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直到除夕这天,所有人都围在饭厅准备吃年夜饭,却久久等不到白芷的身影,让人去催时,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
“会不会是去花园里逛了?”
管家却是急匆匆地喘着粗气跑来,“启禀老爷夫人,府里上下都找遍了,都找不到人。”
“混账!”白祁安闻言大发雷霆。他的第一反应是白芷又离家出走了。厉声对管家道:“给我找,这一次非得家法处置不可!”
“四丫头也太不像话了。”禾悦桐也颦眉,这丫头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可今天是除夕,全家团圆的大好日子,她却偏要离家出走。
这一次她得支持白祁安,不然四丫头还真能上天。
都怪她平日里宠溺这丫头过了头。
“爹娘先别生气,儿子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小芷儿调皮,但绝不会做出除夕离家出走这事来。他觉得事出蹊跷,必须好生查验一番。
“什么没那么简单?这丫头就是被宠坏了。”白祁安扔了筷子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他已经气饱了。生了这么个跳脱的女儿,他怕是要少活十几二十年。
白楼见说不通,也不再为白芷辩解。只是起身往白芷的院子里走去。
来到白芷房间,点燃蜡烛想要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却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茶杯,摔得粉碎,条件反射便蹲下身去要捡,却突然发现一片血迹。
他不知道白芷生了病且已严重到吐血,看到那血迹顿时警铃大作,以为是有什么人胆敢闯入白府绑架了白芷。倏地起身便往外跑去。
血迹还是新鲜的,那人绑架了小芷儿应该走不了多远。他必须马上让父亲去找陛下下令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