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两眼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李子英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你?”李子英一步步的朝着石梅走过去,石梅低着头,两眼空洞的看着地上,沉吟片刻后,回答道:“是,是因为我”。
石梅刚一说完,李子英就冲过去拉住石梅的衣服,正欲伸手打她,路昌连忙过来拉住李子英,劝说道:“好啦好啦!现在儿子都剩半条命的躺在这里了,就别吵了。”
李子英听完这话,火气更是大了,挣开路昌,大声吼道:“什么叫我别吵了?都是这个狐狸精害的我们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的。”
路昌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气急败坏的看了石梅两眼。
“你还有脸站在这儿,你给我滚出去。”李子英指着门口对石梅说道,见石梅不动,又正欲上去推她,路昌连忙又拉住李子英,又对着石梅说道:“哎!你快出去吧!”
石梅看了一眼路小鱼,又看了一下路昌夫妇二人,便朝门外走去。刚走出院子门口就撞到了胡大海和秦厉二人,二人像是没有看到石梅一般,胡大海一直不停的跟秦厉说着什么,而石梅的眼神却只落到了秦厉身上。
擦身而过之际,秦厉一边走着一边别过头只看了一眼石梅,只那一眼,便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向自己投来一双憔悴、祈求的眼神,余光也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迹。虽是如此,秦厉却似若无其事一般,回过头径直走了进去。
石梅看到秦厉二人的背影进了内屋后,转身便蹲坐在路小鱼家的院子门口,两眼空洞的看着地面。
天边渐渐显出雨后的红晕,傍晚降临,树上枝叶上挂着的雨珠滴落在地上,丝丝凉风吹过,十分安详、十分没落。
石梅也不知自己在这里蹲了多久了,只是蹲一会儿又起身在原地来回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看天。
十几年来从未如此不安过,之前是奶奶为了自己而受了伤,而今又是小鱼,将来会是谁呢?
世人都是说朱雀祥瑞之意,可是为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难道自己真的与它无缘吗?要怎么样才能结束?或是自己死?或是想从自己身上抢走朱雀的人死?
现在的力量能对抗谁?如若自己求死,那爹娘的死算什么?奶奶的养育算什么?小鱼为自己受的伤算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早已暗了下来,挂着一轮上弦月,四个人正站在无人的管道上。每人各持一把形状十分相似的剑,正是灵蚩、灵元、灵鼬、灵禅四人。
“我已跟那个女孩儿和圣云门的人交过手,虽然那女孩儿不成问题,但圣云门着实不易对付,也不好撕破脸。”灵元首先开口说道。
“那何不我们其中三人想办法去拖住那圣云门的人,另外一个人去带走那个女孩儿。”灵蚩开口道。
灵元看了一眼灵蚩,怒斥道:“不可,圣云门可不是人多就能对付的,那秦厉岂是那么容易中计的?况且我们几人真的能钳制住他吗?到时候人没钳制住,倒把命送了去。”
“况且来的人越多,动静越大,就越是容易被其他各大势力注意到,这样一来情况就越是乱。”灵鼬开口说道。
“说的不错,眼下的情况也是无计可施。我先回宫里把这里的情况回禀宫主,再做商议。”
几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蹲在门前的石梅,眼神呆滞,一直望着月亮,夜晚的凉风吹起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感觉像是过了几辈子的时间一样。
“按我的方式去调养,过几天我再来看看。”
石梅忽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秦厉的声音,立马站起身来,看到路昌正送秦厉出门。
“谢谢先生!”
“前辈不必客气,天色已晚,就别送了。”
路昌朝秦厉点头笑了笑,“先生慢走。”正欲关门又注意到了门外的石梅,看了她一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关上了门,门外就只剩下秦厉和石梅二人了。
石梅缓缓地走了几步到秦厉跟前,秦厉看着石梅失魂的眼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石梅抬起头看着秦厉,觉得此时他和平时的样子并无差别,都是那么平淡。石梅也来不及再多想,似乎有些祈求的缓缓问道:“小鱼、小鱼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没有大碍了。”秦厉没等石梅问完,便说了出来,说着这话依旧是平淡无常。
“哦!”石梅慢慢点着头,像是痴傻了一般,轻声说了一句:“那就好!”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秦厉突然问道。
石梅被这句话像是梦中惊醒了一般,看着秦厉,足足愣了一会儿,被这句无厘头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得说了一句:“谢谢先生。”
“哼!”秦厉冷笑了一下,又说到:“长灵宫因为我而察觉到你的踪迹,一直对你追剿不停,你之前差点落他们之手,你自己且不说,但你奶奶也因为你受了伤,现在你这个好朋友也为你受了伤,虽说我圣云门已为你挡了回去,难道你要一直这样?”
秦厉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石梅的头顶上,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等缓过神来,才开口说道:“请先生为我指一条明路。”
秦厉双手负在身后,说道:“这几天你不用来学堂,等过几日你伤好了,我会上门来拜访。”
“先生有何良策?”石梅紧迫的询问道。
秦厉转过身,说道:“心急是最容易败事的。”说完便朝着前面走去了。
石梅站在原地看着秦厉远去的背影,那是一个坚毅、平静、深沉的背影。石梅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路小鱼家的紧闭着的大门,轻念道:“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说完便向自家方向去了。
石梅回到家一推开门站在门口,看到张凤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是在等自己吧!
张凤看到站在门口的石梅,脸上惊了一下,身上沾着血迹,头发也有些乱,整个人一副疲惫的模样,像是上了战场一样。
张凤站起身来,走向石梅,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石梅没有回答,一步步慢慢的朝着里屋走去,张凤跟在她身旁,一边问道:“梅梅,怎么不说话?”
石梅刚一走到内屋里,整个人一下就向前倒了下去。
“梅梅?”张凤大声喊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