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握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回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就在钟可情想要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细长女声,“ell”
“喂,你好,我是季子墨,您今天打电话过来……”
对方似乎一听到季子墨这个名字,声音中就透露出恶意,“你打错电话了!”
“可是,今天是你打电话过来的”
“这里是美国,你打错电话了!”说罢,手机那端便传来“滴滴滴”的忙音。
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分明是认识季子墨的,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呢?
害她考场上出丑,总归不是什么好人吧。钟可情不再多想,收拾好心情下楼吃饭。出乎意料的,在外鬼混了半个多月的季正刚,今晚居然回家吃饭了。季老太太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吩咐李嫂做了一桌美味。张小蝶大概是因为愧疚,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
里,没有出现。
明明是难得的家宴,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
季正刚握着筷子,在一桌菜上悬了好久,都没能落下。
“咳……”季老太太略显不悦的干咳了一声。
季正刚这才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焦灼的视线与钟可情对上,像是想了好久,才犹豫着问道:“子墨,我听子姗说,你没有参加今天的考试……”
钟可情微微一怔,季子姗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垂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缓缓一笑道:“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有考。”
季正刚眉头猛然一拧,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作弊?我季家的女儿,绝对不能跟作弊这样的字眼扯上半点关系!”
“爸问都没有问我就已经判了我死刑,在你心中,恐怕只有子姗姐姐这个女儿吧?”钟可情有时候真为季子墨感到不值,她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一个母爱父爱皆无的家庭!
季老太太面色阴沉,明显是心情不悦。
季正刚碍于季老太太的面子,这才压低了声音,好言好语道:“子墨,你跟爸爸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真的作弊了?恩?”
“我没有。”
钟可情淡淡扫了他一眼,放下碗筷,对季老太太道:“奶奶,我吃饱了。”
说罢,她便转身上楼。
“这孩子……”季正刚面色严肃,“我不过是说了她一句,这没头没脑的就不吃了。”
季老太太眉头一拧,问道:“正刚,你说子墨作弊,这消息靠谱么?就听子姗那臭丫头乱说,你就信了?这事是你做得不对!”
“妈!”季正刚叹了口气,“怎么不靠谱?我刚听子姗说的时候,也以为她撒谎,可没过多久就接到她们班主任电话了,子墨确实是因为作弊,才没能参加考试的!”
“哦?”季老太太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连菜都没夹住,一双混沌老眸中,闪着焦虑的光芒。这样说来,子墨那孩子倒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一整晚,季家老宅寂静得如同无人的森林,甚至能听到窗外的狗吠蝉鸣。
第二天一早,季老太太正在客厅用膳,她有意无意瞥了楼上的房间一眼,唤了李嫂过来,问道:“去喊子墨小姐起床,就说奶奶有话要问她。”
“是。”李嫂跟了季老太太很多年,季老太太说出这样的话,基本就是信了小姐作弊的事。
季老太太瞪着晨报看了很久,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如何质问一向沉默寡言的季子墨,就连杯子里的牛奶见了底,她都没有察觉。
噔噔噔
楼梯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嫂惊慌失措地奔下来,颤抖着唇角道:“老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季老太太眉头一皱,忙道:“别慌,慢慢说”
“小姐,子墨小姐她……”李嫂喘着粗气,“吃了好多安眠药,整整一盒都空了!我怎么喊她都不醒!她还留了……留了……”
“留了什么?”季老太太焦躁不安起来。
“遗书!”
遗书?季老太太身形一震,李嫂赶忙将她稳住。
“快打120!”季老太太唇色惨白,“还有贺医生,贺医生也喊过来!我管她吃了多少安眠药,一定要给我救回了!”
“是!”李嫂一脸慌乱。
一直关在屋子里的张小蝶听到动静,也慌慌张张跑出来,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季老太太面色一冷,目光严肃地在她身上扫了扫,而后怒斥道:“说!昨天小姐为什么不能参加考试?”
张小蝶沉默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不说是吧?”季老太太抡起身边的座椅,就朝着她纤瘦的后背砸去,砸得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张小蝶趴在地上,默默忍受着,但她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说出来,恐怕她这一辈子就毁掉了!张小蝶在季家不过是个卑微的丫鬟,季老太太一想到,季子墨可能是因为受了委屈才要自杀,她就把满腹怨气都往张小蝶身上撒,下手也没个轻重,不一会儿功夫就打得
张小蝶嘴角吐血。
季正刚是匆匆赶到的,他慌忙拦住季老太太,道:“妈!你这是故意伤人,是犯法的,快住手!”
“妈!快停下!”季正刚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座椅,对着地上的张小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走。
季老太太的双臂被他困住,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你还好意思回来?”季老太太眼眶一红,“子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净身出户,带着你的情妇,永远离开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