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如此傻乎乎的样子,暝途蓦地被萌到了。
他的小东西,还真是可爱。
看来,以后得多逗逗她才是,这样,才显得生活不会无趣嘛。
暝途大张旗鼓地将符淅抱进了溪雨轩,将她重新放回了卧榻上。世界之外的攻击性质特殊,而她现在的身体又太过孱弱,他是绝对不希望小东西出任何岔子的。
摸了摸小东西的头,他又无意间打量了这座屋子,内心鄙夷,这渊王府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他的宫殿。这里有什么可以吸引淅儿的地方?住在他的寝宫不香吗?为什么非要待在这种小地方。早期也没见龙听渊对符淅有多么上心,这屋子可把他的书房小多了。
灵泽见是暝途将符淅抱回来的,心里莫名燃起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随即,他的渊王殿下也紧跟其后,眼底生寒犹如冰窖。
龙听渊不知他的愤怒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愤怒到麻木,隐忍到浑身冰冷。
这个男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当着他的面,在他的地盘,独自将符淅抱抱回屋内。
可最刺痛他眼球的画面,是符淅不经意间为他擦拭脸上伤痕的动作。
明明他也受伤了。
以前,只要他受伤,她都会第一时间来到自己身边,目光比任何人都关切,眼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
龙听渊原本冰冷的眸底,此时溢出了浓浓的失落,无奈……
“以后少跟人家交手啦,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平解决的呢?”符淅笑容尴尬,寒暄了几句。
“那我说我要留在这里,你觉得渊王会肯吗?”暝途邪肆的笑意,看得符淅莫名发怵。
暝途这意思,摆明了是故意卖弄委屈,暗示是龙听渊先动的手。
符淅认识暝途那么久了,如果连他心里这点小九九都不清楚,那也枉费他们相识一场了。
符淅心情复杂,“你为什么想要留在渊王府一段时间?”
“想陪你还需要什么多余的理由吗?”
“……”
暝途早已是把死皮赖脸发挥到了极致。
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符淅人都傻了,他们之前在冥域还约法三章好好的,以后各有各的立场,再次见面,不留情面,可现在又是闹哪出?
似是看出了符淅的疑惑,暝途直接道,“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宿命可以左右我的步伐,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去约束自己,违背本心?既然是想要的,又何必去束手束脚?就算前路是地狱,我也要看看是什么样。走在当下,遵从本心,才不会被世界定律所控,不是吗?”
符淅惊愕,难道暝途的意思是……
他打算放下立场,跟随自己的本意?
这些话,只适合单独与符淅讲,暝途便不再多说什么,话锋一转,“当然,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
“啊?”符淅有些害怕,这暝途怎么一副来讨债的样子?
“你还欠我一件衣服。”暝途嘴角微扬,“你可是亲口答应的,要亲手制的。”
“……”符淅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脑后跟了。
这大魔王的记性未免也太好了吧。
其实前生大魔王的记性并不好,六界芸芸众生他一个都不放在眼里,好多人连名字都记不住,也从不去与什么上古大神交涉,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更别说那些对他芳心暗许的仙子了。
他也没什么耐心,很多东西,他都觉得没必要记得,只在乎眼前的就行。
诗词歌赋什么的,他根本半个字都懒得看。
这让当年的她一顿错觉,暝途是不是记性很差,外加脸盲症?
可是为什么唯独她,无论变成什么,哪怕是化成灰,变成草,一颗石头,他都能认出来。
对于自己跟他的约定,连一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生活习性跟日常流程,他早掌握得彻底。对于自己写过的诗词歌赋,他简直倒背如流,过目不忘。
这时,她才意识到,大魔王不是记性不好,而是没什么想让他去记的。
这家伙,只对喜欢的事物上心……
例如自己……
想到这个答案,符淅的脸红得像初绽的桃花。而此时,暝途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这令她的脸更加滚烫了起来,“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不看你,难道看墙吗?”
“……”
龙听渊走了过来,也堂而皇之地喊了声,“淅儿。你刚醒,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
符淅一愣,“吃的?唔,想吃桃花羹……”
显然符淅只注意到吃的,没注意到他改了称谓。可暝途注意到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传过来,“龙听渊,淅儿也是你叫的?”
龙听渊丝毫没觉得不妥,“有何不可?”
“淅儿这个称呼,只能是本座的专属。”
“这是你规定的,本王不应。”
躺在床上的符淅顿时只觉得头疼,看来她这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此时,门外一道声音风风火火地传来,“卧槽,老淅你醒啦,可吓死吾了”
符淅:老淅……
这死鸟怕是没挨过揍。
众人看着那位身穿青衣金丝华服,头戴九彩鸾王冠的俊美少年,飞快地闪现在了符淅面前,刚来就对着她一顿社会吼,“妈的你怎么又出事了?这都受伤第几回了?见过弱鸡的,没见过这么弱鸡的。吾看你以后别训练什么大绝招了,直接研究怎么逃跑就行了。”
虽然符淅一肚子黑水,很想怼这只傻鸟。可又不得不承认,这傻鸟话糙理不糙。
如果形容符淅此时是只兔子的话,那她一定是个耸着耳朵,委屈吧啦的垂耳兔小可怜。她微微低着头,有气无力道:“是,我是弱鸡,我没用,我打不过人家,我活该被欺负,我给祖国丢脸了。”
难得见符淅那么服软的样子,某鸟凤中霄还上头了,“切!没有吾,你还真得完蛋,以后怎么自力更生?”
符淅,“……”
这只该死的蠢鸟,有你在更完蛋,你个拖后腿的还好意思自个儿吹牛。
看来,之前她是白担心这家伙了。
“哎哟,喂喂喂,卧槽你大爷的,谁呀?”燃文网ren
凤中霄的后脖颈衣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提起,忽然的,他双脚离地,一脸懵逼的表情。
龙听渊与灵泽都见过凤中霄,但是暝途没见过,他怎么容忍得了一个陌生男子这么骂他家小东西?
这货哪里来的?
跟只满嘴脏话的乌鸦一样。
居然敢对淅儿这么说话?
暝途的身高依旧远高于凤中霄,他将一个男人提起来,也根本不是什么事儿。更别说凤中霄化形的只是少年状态,也只比符淅高一小个头而已,差不到哪里去。
“你再说一遍?”暝途语气极冷。
“……”某鸟一见大魔王就怂,更怕他体内还在修炼的那条魔龙。
可千万憋出来。
龙听渊看凤中霄的脸色也极其不好,他根本不知道此鸟跟符淅的日常竟然是这样的,如此粗俗蛮不讲理地骂人。符淅高贵出尘,温雅脱俗,知书达理,怎么身边会养了这么只绿色的鸡?
他转头看向符淅,“淅儿,他的话你别在意。此事你是受害者,根本没有连累任何人。你不是废材,也没有给青龙国丢脸。以后有本王在,会好好保护你。”
暝途在教训某鸟凤中霄的时候,没想到会被人捷足登先,“淅儿,在本座面前,你可以没用,可以弱小,以后本座的身后,就是你最安全的港湾。”
符淅:怎么听着好像还是说她没用嘛。
一个个说得比唱的好听。
最后出事了,还是靠她救的他们。
唉,这凡事还得靠自己。
再说某鸟跟她互怼惯了,凤中霄口中的话能是话?那是放屁!
“暝途,放他下来吧。他没有恶意,别伤了他。”符淅哭笑不得。
“你很关心他?”这回轮到暝途不悦了,淅儿被这家伙如此谩骂,居然还不生气,她可是向来以德报怨,以牙还牙不容吃亏的主,却对一个男子如此纵容。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看在小东西的份儿上,他松开了凤中霄。
结果,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凤中霄,现在居然还委屈上了,扭到符淅的身前告状,“他妈的,符淅,给吾骂他。大魔王不要脸,抓吾的衣服,记得你把他的衣服做难看点!”
某鸟凤中霄确实怕暝途,可暝途的软肋是符淅,只要待在符淅身边,大魔王就不敢拿他怎么样。
符淅,“……”
“你怎么知道她要给本座制衣的事情?”
“吾连你祖宗八代都知道!”
这又一波吵上了,符淅觉得自己是没法儿静心休养了。
暝途看出来凤中霄与符淅关系非同一般,却怎么也想不出她与他是何种关系。只是觉得非常气愤,这家伙居然占他位置,跟符淅的关系,似乎比自己还要不分彼此。
龙听渊冷冷对暝途说,“淅儿欠你一件服饰,渊王府会以双倍奉还,不必争对她。”
暝途气定神闲,“本座要的是她亲手所制。”
龙听渊冷眼,“妄想。”
符淅只给他制过衣服,这份殊荣,岂容得到别人?
凤中霄也插了进来,“对,把他衣服做得丑点,越丑越好。”
符淅瞪了某鸟一眼,“闭嘴。”
某鸟,“……”
两个还嫌不够,还来三个?
符淅此时此刻非常想把头蒙被子里,这让她怎么好好养伤,身体没痊愈,头先炸了。
好希望焱大哥能够来救场。
不对,就邢焱那暴躁祖安的性子,万一事情越吵越大怎么办?
结果,刚想到人家邢焱,邢焱就来了。依旧是一身红莲业火的战袍,嘴角挂着邪魅张扬的笑意,“符淅妹子,伤势痊愈了没?今天可以随我去训练了吗?”
符淅此时只想口吐白沫,找个坟把自己埋了算了。
“她伤势未愈如何练功?”龙听渊眼神冰冷。
“你竟敢让淅儿随你训练?”暝途隐隐生怒。
“她好了,快把她抓去训练,弱死了。”凤中霄是最起劲的。就符淅那一身万物之神的灵力,能出屁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人比她伤势愈合能力更强了好吗?
邢焱果然发怒了,冷笑,“就凭你们能保护她什么?爷问你们,你们哪回保护好她过了?符淅妹子只要通过训练,一挑千军,还轮得到你们做什么?告诉你们,趁早回去给爷堆泥巴去吧,爷不奉陪了。符淅妹子,走,爷带你去训练,下次把那群伤你的人打得屁滚尿流。”
符淅觉得邢焱说得是对的,尽管她知道自己要面临的真正训练很辛苦,可这是她唯一能走的捷径,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邢焱大哥,我们走吧。”符淅很积极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与其在这里听他们吵架耳根子疼,不如干点实质性的事情。
听到符淅要去训练,龙听渊担心了,“淅儿,你要训练并不急于一时。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必须养好伤势。”
战神邢焱怎么训练的,众人都略有耳闻,他可是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修罗场,多少个鬼门关越过,进行了无数个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训练才走到今日。
暝途自然深知这个情况,淅儿不过一个女孩子,目前身体情况虚弱,他更清楚在身体状态不好的情况下训练,可是会出生命危险的。
凤中霄无所谓道,“是不是她最近受伤太过频繁,让你们忘记了之前她是怎么实力强劲的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经历过比邢焱现在还要残酷万倍的训练,这点小孩子过家家算个啥?”
符淅看向龙听渊与暝途,“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的。”
“万一有事呢?”
“这事没商量。”
“……”
符淅有些受宠若惊,她什么时候被保护得这么过分了?
龙听渊询问灵泽,“淅儿这情况,适宜训练吗?”
这种时候,自然得问医者。
灵泽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难过。
“回禀王爷,符淅姑娘伤势未愈,有待观察,不宜遭受剧烈训练,否则容易伤筋动骨体力不支,造成无可避免的隐患。”
反正他站王爷了,那就让王爷顶着。
王爷,战神大人那边就由您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