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脑子都是那个闭着眼睛的白至,那个几乎崩溃的白母。
“何月!!!”周嘉洛抓住了何月的手臂。
何月这才慢慢回过神,她转头看着周嘉洛,忽然就笑了。
周嘉洛一愣。
“他醒不过来了……”何月慢慢看向何心,“这是你欠的……”
她本来安静下来让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用力一推。
“啊啊啊!!!!”
何月站在老师办公室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何月对老师说了一串数字。
顾语安就来了。
顾语安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先把何月带走了。
顾语安开着车,带着何月回家。
“去洗个澡,然后睡觉。”顾语安从鞋柜里面找出一双自己的拖鞋递给何月,“这双我只穿过一次,你先穿一下。”
何月低着头看着鞋子,慢吞吞的换上。
然后她慢慢蹲下,忽然就绷不住了。
“他醒不过来了……”
顾语安简洁的话语击破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白至当初也是简洁跟自己说话的。
他还跟自己说过要自救。
她在努力自救了,她的情绪好很多了,可是他怎么就醒不过来了。
顾语安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老师说何月推了何心下楼。
但是其中缘故,她还不知道。
何月只是哭了一会儿就好了,顾语安只是说:“睡一觉再说。”
何月看着顾语安,一双眼睛依旧通红,“好。”
夏秋婉和何成第一时间就被通知了这件事情,只是她们第一时间都是带着何心去了医院所以没来找何月算账。
在医院,夏秋婉就跟何成彻底吵开了。“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好女儿!!”
“何成!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偷情也就算了,你们生的孩子居然还要抱过来养!”
“当初何月和何心出生的天数都是差不多的,你在那个时候居然就已经出轨了!”
“那个时候何心还小,你告诉我你错了,你求我原谅,你说不会了,何月也不会伤害何心,你保证何心能快乐无忧的长大!!!”
“可是现在呢?!”
“何月在学校亲手把何心推下楼梯!”
“现在何心在里面昏迷不醒,何成,我告诉你,我们离婚!!”
“这个家我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呆下去了!”
“不仅离婚,我还要去找何月算账,我要报警!这件事属于恶性事情,故意伤人!”
“我还要去学校闹!”
“我要告诉你们,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女儿!!!”
何月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里面都是那个干净少年。
或淡然,或平静,或认真、或轻笑。
最后都变成了闭着眼睛没有意识的样子。
“白至……”
“你忽略了这里。”
何月还记得那天下午,阳光不晒,她在操场上面对着一道题皱眉苦思,心情有些燥,白至就像一缕甘冽的清泉一样涌进了她的心口里面。
“你把这里跟这里联系起来,重新想一下解题思路,别被题把带思路着跑了。”
“是这样吗?”
“嗯。”
然后在自己计算出来之后,她挂上一如既往的笑容的时候道谢,“谢谢白会长。”
但是白至却皱了眉头。
何月当时他皱眉,轻轻抿唇,也知道白至一直不太喜欢自己,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你……”
“去小卖部买水,走了。”
“啊,嗯。”
当时你的何月看着白至的背影,随意却透露着骨子里面的骄傲和自信,何月看着的时候,心里是带着羡慕和憧憬的。
还有那次,跟周嘉洛吵架之后,何月整个人都是冷的,从心道身的冷。
而那个如同下期清冽甘泉的少年,又像冬日里面温暖的一杯热饮一样温暖人心。
她仰着头看着上方的树荫,只觉得浑身都冷。
“何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白会长。”
当时的何月是想离开的,如果白至没有喊住她,他们之间,就没有之后了。
“等一下。”
“有点事情找你,跟我来一下。”
“哦。”
何月就那样跟着白至走了,然后看见了何止的家。
“小至!!买回来了吗?我好饿啊……要饿死我了啊……”
“不是吧,你大晚上带女朋友回来了?!”热情可爱活泼的白母。
“不是,是同学,你别堵在门口,我出门的时候让你烧水你烧好了没?”
“没……”
“先进来吧。”
“海,小至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何月。”
“月这个字好,”白母笑嘻嘻的,“比白至好听多了,你知道白至名字怎么来的吗?我当时跟他爸闹离婚闹得至死方休,我寻思着叫白至死好了,但是带个死字又不行,那好吧,就单字至好了。”
何月:“……”
她当时想的是还能这样??
但实际上不过是白母心细看出来她心情不好,加上又是晚上被白至带回来,对自家儿子了解的白母当然知道何月是心情不好,才故意那样说,缓解气氛,舒缓何月的心情。
“过来,准备吃东西了。”
白母还贴心的让她先选,顾及她的感受,这个世界上,原来有人顾及自己的感受啊。
“何月,都是一样的,你随便选,想要那一碗?”
“我都可以的。”
“快十一点了,赶紧吃了睡觉。”
“可以吃了。”
只是简单的吃泡面,她却感受到了温暖。
“放这里就好,小至会处理的。”
“小至,你的同学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我去睡觉了。”
“过来。”
“这个牙刷是新的,我妈备用的,大晚上的我可不想又出去买东西了。”
“洗面奶是这个,水乳霜你应该可以用,你应该不是敏感肌吧?”
“不是。”何月摇摇头。
“行,那你就快点洗漱。”
何月当时拿着牙膏,有些愣。
家。
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之后她自己没清洗干净脸蛋。
“你脸没洗干净。”
“啊?”白至在自己房间桌子上扯了一张纸给她擦,眼神认真,干净。
“还有泡沫没清洗干净而已,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