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跳楼……”

“毕竟跳楼不是一个死亡的好方式，在学校还会给社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有胆小的人看见或许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而且高处掉下去的死相很丑陋，脑袋都有可能裂开，更别说四肢了。”

“所以我连死也要顾忌这个世界的感受了吗？”

“所以你刚刚就是在想跳楼了。”

“那边的花开了，很繁，很好看，是你们女生喜欢的一片紫色。”

“再看这边，”

“学校门口的水池从这个角度看很全面很好看，但是我估计你上来这么久了一次也没发现对吧。”

“所以，世界是什么颜色的？”

“你是想告诉我，世界是白色的，不是我一直以来以为的黑色吗？”

“不是，我只是想说世界是五颜六色的，但是人却有黑白之色，你，是黑色。”

“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所以你看这个世界，永远是黑色的，当然，你的眼睛里面也最好不要全部都是白色的，容易暴露自己更蠢，我希望你是真实的自己，有各种情绪的自己，而不是一个只会戴着面具微笑的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笑容亲切很好相处的样子，实际上的自己跟谁的距离都拉的特别厉害，生怕沾染上一点关系之后有了期望就会失望。”

“你避开了猛烈的欢喜，自然也躲过了无尽的失望。”

“你……”

“随口一说，能不能听进去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这是你养的鱼？”

“是我同桌捡到的，我就要了，放在了这里。”

“挺好的，你在自救。”

“人总是要先学着自救，才会有人从四面八方敢来真诚的帮助你人总是要学着先爱自己，才会有人拿着充满尊重的真正的爱来爱你哪怕这过程中，无人救你，无人爱你，你也不至于会坠落谷底，除了收获同情，就是自己若无其事的伤心眼泪了。”

“你应该换一个大一点的空间，不然鱼容易死，而且你有鱼饲料吗？”

“我……我有的时候会扔一点面包渣进去。”

“我还有事先下去了，你应该不会继续想着要不要跳下去了吧？”

“不会。”

“那就行，下午的时候你别忙着走，我带一个小桶和鱼饲料过来给你。”

“好。”

“这是鱼饲料，一天喂养一些就好，别太多，这些鱼小，吃不了多少还硬吃，会被撑死。”

“谢谢……”

“走吧。”

“去哪儿？”

“我家，我妈挺喜欢你去陪她说说话看看电视，让我问问你今天还去不去……”

“你挺喜欢画画的，要不要我教你？”

“醒了？画好了，过来看看怎么样。”

“你的衣服。”

“谢谢。”

“送你了。”

“你喜欢这种风格的，我之后有时间还可以画一些类似于这种风格的画给你。”

“我觉得，这些都很有深意，你能表现出这样的感情，是不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负面情绪？”

“只是我了解其中要表达的深意而已。”

“这些也算不上是什么负面的感情，感情多种多样，未必就被划分的明明白白是是非非，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非白即黑。”

“在你这里，我好像明白了很多跟我以前认为的，不太一样的东西。”

“那你觉得有用吗？”

“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了这些，会让我心情好一点，至于有没有效果，我暂时还没有看见。”

“会看见的。”

“会看见吗？”

“会的。”

白至。

我相信我会看见的。我也相信你以后也会睁开眼睛看见的。

你说的，人总是要先学着自救，才会有人从四面八方敢来真诚的帮助你人总是要学着先爱自己，才会有人拿着充满尊重的真正的爱来爱你哪怕这过程中，无人救你，无人爱你，你也不至于会坠落谷底，除了收获同情，就是自己若无其事的伤心眼泪了。

何月已经在自救了，她没有放弃自己。

她都没有放弃自己，就更别说白至。

别人或许醒不过来，但是何月相信，白至可以醒过来。

绝对可以。

何月看着医院的方向，月色撒在她的眼睛里面。

她眼睛里面，有光。

时间倒转回钟离默和殷修瑾去看钟母的时候。

钟离默手里拿着话多，牵着殷修瑾的手一起去病房。

殷修瑾进去之后把花放下然后脱了外套，亲自去打了一盆水，他知道钟离默要给母亲擦身体。

然后乖乖走了出去。

钟离默放下手上的花，安静的给钟母擦拭身体。

旁边的仪器上面也显示钟母的各项都很不错。

钟离默弄好了之后，抬眸看向钟母，就看见钟母睁开了眼睛。

只是眼睛无神，没什么聚焦点。

但这已经足够让钟离默震惊了。

“妈，妈，你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妈，我是默默，你还能认得出我吗？”

“妈，妈……”

钟母的眼睛微微在动。

殷修瑾在门外听见钟离默的声音，猜想钟母应该醒了，便去喊了医生过来。

“默默。”

钟离默抬眸，看见殷修瑾，“殷修瑾，我妈，我妈睁开眼睛了！她睁开眼睛了！”

钟离默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刚刚在看我，她刚刚看着我，但是她不能说话。”

“你说她还记得我吗？我的样子和以前都不太一样，她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殷修瑾抱着钟离默，“我们先出去，让医生先检查。”

钟离默点点头，让医生安静检查，跟着殷修瑾走了出去。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钟离默捂着脸，不敢相信，“你今天对我太好了，还送我花，所以这其实是我的梦？”

殷修瑾：“……”

殷修瑾抬手掐着她的脸蛋，微微用力。

“疼疼疼…！！！”

“所以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吧？”殷修瑾道。

钟离默看着殷修瑾，她眉眼弯弯，“我妈醒了！”

“嗯。”

“我妈真的醒了！”

“嗯。”

“她刚刚看我了！”

“嗯。”

“老公！”

殷修瑾喉结微动，“……嗯。”

“我好高兴！！！”钟离默直接扑进殷修瑾的怀抱，用力过大，距离过近，殷修瑾还退了一步。

他搂着钟离默。

嘴角微微勾着，眼神温柔，好似拥有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