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过来的人往往比本部队的更忠诚。新来的这些卫兵自知身份,于是干活相当勤快,没过一会就把整个卫兵所给搬空了。
说是搬空,实际上里面的存货本来就不多,能有这些还是最近赶工出来的,但也勉强武装了在场的人民。
顶多有人缺臂铠、有人缺腿铠,各有不一。
“你们这是,造反啦造反啦?”夏玲镇长隔老远便是一声长啸,原本沉静的他此时恍然换成了一副罗刹面孔。
他自是知道在面对这种情况时,自己首先要镇住场子才行,不穷凶极恶一点难以服众。
在他身后还跟着六七个吊儿郎当、人高马大的骑士老爷。
“造反…啊…”夏玲镇长走上前来,拿一双圆眼一望。
乌压压的一片民兵,全都拿上了武器,在一旁的卫兵显然已经是叛变过去了…而他这边则是大猫小猫零星几个。
沉默半响。
他怒气冲冲的走着老爷步,冲向法观,目露凶光,继而强硬的甩头,手指曲折指向那几名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骑士,语气真情实感、宛如看待杀人父母:“
就是他们!简直就是要造反了!竟然敢压迫老百姓!
我都给他们骗来了,法观你看着办吧,要打要杀随你便,我也就帮你到这了啊!”
随后,他继续迈着老爷步,面孔不忿,骂骂咧咧的就要走。
“我可去你的吧!”
后面终是有人忍不住,顺手在行云流水间,一铲子就糊在了其脑袋上。这一出其不意、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将他打翻在地,挣扎几下之下后就不省人事了。
武器什么的也没够,但铲子粪叉这种还是有的,就拿着先分配下去,给大家凑活着用…还真别说,刀剑斧等这些装备他们没用过,也用不习惯,但要换成对农民来说,熟悉了十多年的老装备,比如粪叉铲子这些,那真是指哪打哪、运用自如。
这要是在武侠世界,这些农民就是那些草木皆兵、飞花落叶皆可伤人的武侠宗师…只可惜生错了地方,浪费了这一身白白的天赋。
“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投降还是让我们动手?”法观挑眉,看着那几个手忙脚乱的骑士老爷,只觉得好笑。
压迫者自以为能够万世一统,但这也就是以为而已,如果他们不是真的为人民好,只是想要利用人民,那终究会被革命的烈焰焚烧殆尽。
骑士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脚虽然是不断的往后挪动,但手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兵刃。
言外之意已经不言而语了。
黑白熊默默回头看向了法观。
法观点头:“这次打慢点。”
…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每次大的危机来之前似乎都有一段平静期,让人能感到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在场所有人原本都义愤填膺的样子,农民们想要冲阵上前,骑士们想要砍杀掉这帮屁民,捍卫自己的荣耀…可这些种种复杂的感情,在黑白熊要动手之前,全都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之中。
他越身上前,用了一个看上去很狼狈的懒驴打滚,一路滚到了哪几名骑士的面前。
一名骑士谨慎的看着黑白熊的身形,刚想抽剑而下时…
“嘭。”
从古到今,人们能从古老的丛林中活下来,不单单只是依靠头脑…智慧能让人更进一步,而身体才是让人们活下来的基础。
功夫是杀人技,而肉体则是杀人的兵器。
他的腿猛然抬起,踢在了前方两名骑士的铠甲上,在将那两人踢倒的同时,顺势借力往后滑移。
“噗呲。”
剑被插进了土里,而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这…”后方一名发须皆白的老骑士面容凝重,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舍弃了手上细长的骑士剑。
“肉搏?”黑白熊罕见的说话了,他咧嘴一笑,显出了口中白色整齐的牙齿。
“我早些年跟来自东方的武术家练过。”老骑士摆出了一个架势。
“这…咏春?”法观眉毛一挑。
别的他不清楚,但这个架势他真的太熟悉了,毕竟这个他经常在电影里看…不过…咏春…中世纪…
黑白熊耸肩,也摆出了一个架势,同时双腿开始灵活的跳了起来:“承让。”
“你这是?”老骑士感觉对方的架势似乎跟自己的有些像。
“截拳道。”黑白熊一个突进,鞭腿高抬,照着老骑士的头部扫过去。
“嘭。”
老骑士双手抬起,用手肘硬生生顶住了这一记鞭腿:“那个武术家曾经教导过我,手肘是人体最大的杀器,也是人体最硬的地方。”
“那你的师傅也就是个三流货色。”黑白熊转手跳起,又是一记鞭腿扫在了赶来进攻的一名骑士身上,将其踢翻在地,随后踩着他一步一步往空中上。
这种发力方式十分奇特,有些像武侠小说中描述的纵云梯。
老骑士发须怒张,好像被极大的侮辱了一样,上前抬拳想要将黑白熊锤下来。
黑白熊踩着那名骑士的脑袋又是一跳,随后高抬腿,借助跳在空中的力量,腿直接砸了下来,正中老骑士的头颅。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老骑士只觉得眉目一黑,挣扎几步,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这是截拳道?”法观疑惑。
“不,这是泰拳。”黑白熊淡淡的道,在他说话间,顺手就一手肘顶在了旁边骑士的下巴上,之后另一个拳头砸在其脑袋上。
又死一个。
“认输。”剩下最后一名骑士很是坦然的跪在地上,放下武器高举双手。
“现在晚了。”黑白熊又是一记高抬腿,用刚才杀死老骑士的方式又将他锤死了,而且因为这人主动下跪的原因,所以锤的更方便一些:“我不接受。”
民众们先都是默然无声,随后同时爆发出了欢呼,他们看向黑白熊的目光灼热。
“您能教我您说的那个,泰拳截拳道什么的嘛?”他们十分期盼的说道。
“这…”黑白熊沉吟片刻,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