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北不喜欢这种感觉,目光沉了沉,快步进入浴室洗澡。
出来时,陆然还在睡,他的床被她搞得乱七八糟,被子一半拖在地上,等她离开以后,他不得不大扫除一下,床单全部换新,室内仔细消毒。
他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地留下别人的味道。
走出房间,他听到厨房传来动静,走上前看,发现纪梓辰吊着一只胳膊正在煮东西,厨房被这小子弄得一片狼藉,简直像是打劫犯罪现场。
“你在干什么!”他隐忍地出声。
纪梓辰闻声回头,冲他咧嘴一笑,“煮粥,给你们两个大懒货做的。”
“……”
他走进去,发现锅里的粥熬得倒是像模像样,只是他的厨房被糟蹋的有点过分。
他挽起衣袖,把纪梓辰轰出厨房,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打扫卫生。
纪梓辰站在厨房门口,撇嘴道:“你看着点粥。”
“滚远点,我警告你,不准再进我的厨房。”
纪梓辰:……
陆然醒来,已经临近中午,睁眼的一瞬,看到的是白得有些恍眼睛的天花板,她疲惫地坐起来,头疼,胃也疼。
环视四周,是个陌生的房间,灰色窗帘,白色床单,家具都是白色,这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冷色调好像是纪泽北的家。
她心头一惊,脑海中涌入一段又一段的记忆。
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借着酒劲跟纪泽北撒泼耍赖,抱着他不撒手。
6两纯酒并没有让她断片,该记得的她都记得,她还吐了纪泽北一身。
糟糕!
像纪泽北那么洁癖的人,肯定嫌弃死她了。
她正呆呆地坐着,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纪泽北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套白色的床上四件套,伸手把她从床上往下一提溜,便开始换床单。
她怔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重度洁癖的男人。
这床,她就在上面睡了一晚而已……
“纪先生,昨天……”
“出去。”纪泽北冷冷打断她的话,又说:“喝完粥再走。”
“粥?”
他给她熬了粥?
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她想进卫生间洗把脸,却被纪泽北叫住,男人淡淡地睨着她,语气无起无伏,冷得像冰,“别把浴室弄脏,喝完粥回自己家洗漱。”
陆然:……
他居然这么嫌弃她。
她耷拉着脑袋走出房间,纪梓辰慵懒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她醒了,冲他笑了笑,起身进厨房给她盛粥,出来时,原本站在客厅的人已经不见了,他只听到玄关传来‘砰’的关门声。
“哥,陆然姐姐走了。”他冲纪泽北的房间喊了一嗓子。
纪泽北眉头微皱,快速把床单换好,被子铺平整,然后将换下来的床单直接扔进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正忙着,纪梓辰跑进来,“哥,陆然姐姐粥都没喝,直接走了。”
“嗯。”
“嗯?”纪梓辰瞪大眼睛,纳闷道,“你是不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她看起来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纪泽北:……
那女人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一句谢谢都没有,脾气还不小!
他拿起清毒水,开了房间的窗,边边角角都喷了喷。
纪梓辰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哥,你这是病,得治。”
他一个白眼瞪过去,“马上把你房间的床给我铺好。”
“哥,你这真的是病。”
“立刻去。”
纪梓辰撇着嘴,一脸不爽地回了房间,正铺着床,纪泽北跟进来,开窗通风后,往他的房间里喷了喷消毒水。
不知道他哥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消毒水,并没有刺鼻的味道,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
印象中,大哥的家里总是有股茉莉香,他原本以为纪泽北养花,可屋子里连一盆绿植都没有,更别提花了。
“哥,叶大哥说周六一早去爬山。”他想起跟叶知安约好的事,赶紧提醒了一下纪泽北。
纪泽北‘嗯’了声,转身出去,又去客厅喷消毒水。
——
陆然进了家门,直接往沙发上一倒,头疼,胃里还有股烧灼感,根本不想吃东西。
大黄跳上来,冲她喵喵地叫。
她爬起来,给大黄添了粮和水,又去兑羊奶,喂煤球。
忙完这些,她进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毛绒睡衣,之后给梁曼打了一通电话。
这周的稿子她已经提前交了,去公司也是坐班,没什么事可忙,索性在家休息了。
她叫了一份外卖,点的是一碗粥。
正喝着,叶知安的电话打进来。
“你还好吗?”叶知安的语气有点担忧。
“挺好的。”
“下午我想看看房子,你有时间吗?”
“有。”
“我两点到你公寓楼下,你直接下来。”
“好。”
挂了电话,她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胃不适,便没什么胃口,一小碗粥都没喝完,她就放下勺子,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临近两点的时候,她换好衣服,提前几分钟出门。
等电梯的时候,她听到1802室的门开了,眼神下意识地瞄了过去。
纪泽北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扔垃圾啊?”她主动搭讪。
纪泽北神情淡淡的,‘嗯’了声,瞥她一眼,说:“你要出去?”
“叶知安让我陪他去看房子。”
“你头不疼了?”
“疼。”
“胃不难受了?”
她嘴角抽了抽,说:“难受。”
“那你不在家休息,瞎跑什么!”
“……”
男人声音清冷,但字里行间透着对她的关心。
她忽然觉得心里一暖,冲纪泽北温温一笑说:“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吃过饭了么?”
“吃过了。”
“不能喝酒,以后就不要喝。”
“哦。”
这时,电梯门开了。
纪泽北正要迈步往里走,手里的黑色垃圾袋突然被陆然拿了过去。
她快步进入电梯,冲他笑笑:“垃圾我帮你扔。”
男人穿着单薄,这样出去容易感冒。
“你快回去,外面冷。”女人唇角勾着甜甜的笑,直到电梯门关上,她的笑容还映在他的脑海中。
他定定站在电梯前,半晌才回了神。
楼梯通道的窗户开着一条缝,一阵小风吹进来,冷得他一颤,也让他飘忽的思绪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