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速从旁驶过。
陆然自嘲一笑,纪泽北还真够刻薄的,把她扔在公路上不闻不问就算了,回程的路上都没找找她吗?
就不担心她一个人出什么事?
纪泽北的车驶出去几十米远,突然停下来,迅速向后倒车。
季东俞给了一脚油门,车子慢慢前进,车速一点点提起来。
发现前面的车一直在向后倒,丝毫没有要停或者要调转方向的意思,季东俞不得不踩住刹车,白色奥迪退到他们正前方不远处,猛地横在他们的正前方,正好挡了他们的路。
季东俞皱眉不悦,拉开车门就朝着前面的车走去。
陆然坐在车内,心里七上八下。
她知道那辆车上坐着的人是纪泽北。
他为什么停车?
难道是看到她上了季东俞的车,不高兴了?
正纳闷着,就见纪泽北从车上下来,无视走上前的季东俞,直直的朝她这边走来。
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男人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拽出去。
“跟我走。”
陆然:……
季东俞懵了,“你谁啊?”
光天化日之下从他车上抢人,未免有点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季东俞挡住纪泽北的路,一只手紧紧抓住陆然的手臂,再看纪泽北,好像有点面熟。
陆然才是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那个。
分明是纪泽北让她滚下车,现在又拉她走,莫名其妙!
她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不知所措。
“你谁啊?”纪泽北一脸不屑地睨着季东俞。
季东俞不甘示弱,“我是她朋友。”
“巧了,我也是。”
“你把手放开。”
“你怎么不放?”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的样子,陆然用力把两条胳膊都抽回来,伸手拉了一下季东俞的衣角,小声说:“我们走吧。”
要说不气纪泽北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说错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可以向他道歉,他却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把她赶下车。
他把她丢在公路上的行为实属过分。
季东俞丢给纪泽北一个警告的眼神,护着陆然上车。
纪泽北杵在原地脸色铁青,目光定定看着陆然,一瞬不瞬。
“把你的车挪开。”季东俞冲他冷喝一声。
他站着没动,轻蔑的眼神满满都是对季东俞的不屑一顾。
陆然无奈扶额。
纪泽北突然这是怎么了?
“下来。”男人透过车窗注视着她。
她顿时感到非常为难。
一个把她丢在路边不管,一个专程跑来接他。
她该怎么办?
内心有一个声音十分的犯贱,让她立刻马上跟纪泽北走,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惯着纪泽北的臭毛病。
本来就是纪泽北过分在先。
以为她没脾气?
“你把车挪开。”季东俞放下车窗,探头冲纪泽北又喊一声。
纪泽北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目光依旧定格在陆然脸上。
“你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季东俞缩回脑袋,看着副驾上的陆然。
陆然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他可能……神经病发作。”
季东俞:“精神有问题?”
说话间,他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陆然怕他报警,拦了一下,“你干什么?”
“当然是联系精神病院。”
“……”一八18x
这个季东俞的脑回路未免太清奇了。
她说纪泽北神经病发作,他还真信?
“他不是精神病?”季东俞问她。
“不是。”
“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也不是。”
“那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是吗?”
“普通朋友。”
这四个字说出来,陆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她抬头看向外面的纪泽北,他还在看着她,像在等她下车。
好想去他身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陆然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怎么可以这么贱!
是纪泽北让她滚下车,还把她扔在路边的。
“撞过去。”她说。
季东俞一愣,“什么?”
“直接撞过去,车撞坏了,我赔。”
季东俞觉得这个女人现在非常不冷静,甚至有点疯狂。
撞纪泽北的车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律师,而且向来理智的他不可能干得出来。
他再次将头探出车窗,语气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对纪泽北说:“先生,麻烦你把车挪开,让我们过去。”
纪泽北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勾了勾唇。
他迈步靠近副驾驶,拉开车门,胳膊很随性地搭在车门上,居高临下瞥着陆然,一字一句道:“你到底下不下车?”
陆然眼神坚定,语气笃定:“不下。”
“那我就得罪了。”
“你要干嘛?”
陆然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伸手夺了她的包,一把将她从车里拎出去,跟拎小鸡崽儿似的。
更令她惊慌失措的是男人紧接着就把她扛到肩上,动作一气呵成,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给她。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整个人已经挂在男人肩头。
“纪泽北,你干什么?玩绑票啊你?”她惊叫一声,拳头往男人背上用力地砸。
男人迈着从容的步伐,把她扛到车前,拉开后座往里面一丢。
她的脑袋咚地一下磕在门框上,疼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男人却是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手里的包扔给她,火速关上车门。
她揉着撞疼的脑袋,回过神来的时候纪泽北已经上了车。
他猛打方向盘,深踩一脚油门。
车子开起来了。
她回头望,发现季东俞正在后面追车,但跑了没多远,季东俞就停了。
看着季东俞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捂着胸口大喘气的样子,她的嘴角一阵抽搐。
目测他跑了三十米都不到,居然喘成这样?平时是有多缺乏锻炼……
“纪先生,你这是演哪出啊?”她恨恨地瞪向开车的男人。
男人默不作声,唇角勾着浅浅的笑。
“纪泽北,我在跟你说话。”
“单纯的不放心你的人身安全。”男人说。
“什么?”
不放心她的人身安全?
这算什么回答?
“不要随便上男人的车,你妈没教过你?”
“纪泽北,是你让我滚下车的,现在你又来管我算什么?”话音落下,她的手机便响起来。
炸裂的铃声吵得她头疼。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季东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