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有点吃惊,“你说真的啊?”
“有这个可能。”
说起自己的计划,他来了兴趣,跟陆然聊了很多他的构想,包括西餐厅的装潢,适合开餐厅的黄金地理位置,餐厅的名字等等。
陆然静静听着,边吃边听。
她很喜欢听纪泽北说话,他的声线清冷带着磁性,很好听,他所构想的这些,在她的脑海中渐渐形成完整的画面。
“挺好的。”她说。
纪泽北专攻的是西餐,但他在国内开了一家中餐厅,虽然餐厅的生意还不错,但人总归还是要做点自己真正热爱热衷的,人生才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她是支持纪泽北的,虽然她在开餐厅这方面很多都不懂,给不了什么专业性的意见,但她会作为纪泽北的精神支柱,始终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吃完了饭,陆然照常窝沙发里,撸猫。
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厨房里,纪泽北贤惠地整理着厨房,洗着碗,表情异常的认真,打扫起卫生来非常严谨,边边角角他都不会放过。
他的厨房永远都是闪闪发光的。
反观自己家的厨房……
陆然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幸好她是总往纪泽北家跑,而不是纪泽北总往她家跑,如果纪泽北进了她家的厨房,她敢打赌,他会帮她彻底打扫一遍。
她还真是懒,家里的厨房、锅碗瓢盆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摆设,她很少下厨,更多时候都是在叫外卖吃。
一个人的生活,能凑合就凑合了。
自从和纪泽北混熟,她是真的被他喂胖了。
怎么吃都不胖,那是骗鬼的!
垂眸捏了捏肚子上的一圈松松软软的肉,她忽然有了一丝紧张感,耳边也回荡起纪泽北说过的那句话你最近好像胖了。
不,她没有,她不胖。
她自我安慰,但摸着肚子上的肉,又有点心虚。
煤球挨够了撸,从她怀里挣脱,跳下沙发,懒散地迈着猫步去了阳台。
阳台的门开着一条缝,没开灯,黑漆漆的。
煤球从窄窄的门缝挤过去,黑色的身影很快隐入黑暗。
她收回视线,盯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啊!她果然胖了。
隐隐听到阳台上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好像是塑料袋的声音,她起身靠近,按亮阳台的灯。
炽白的灯光下,她看到阳台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里面不知塞了什么,塞得满满当当。
煤球正把塑料袋子当成玩具,跳上跳下,还用爪子挠,听到塑料簌簌的声音,它又害怕的缩起身子,但怕归怕,猫富有极强的冒险和作死精神,小家伙还是要靠近那坨黑色的大东西,伸爪子拍一拍。
终于,那薄薄的一层塑料被煤球的爪子划破一道很长的豁口,里面的东西露了一角出来。
白白的,微湿,好像是床单。
她好奇地推开阳台门走过去,捏住那床单一角,手感微凉。
这好像是洗过,而且是脱过水的床单,为什么不晾起来,反而塞黑色袋子里?
“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清冷磁性的声音。
她回头,纪泽北已经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杯水,把杯子放茶几上,他走向她。
“好好的床单为什么扔袋子里?”
纪泽北看了一眼被煤球抓破的袋子,以及露出来的一角床单,淡淡地说:“那是要扔的。”好吧haz8
陆然愣了,“这么好的床单,为什么要扔?”
床单看起来像是全新的,洗得雪白,就算是用过的,应该也只用过一两次,跟新的没什么差别。
纪泽北蹙了蹙眉,说起这床单,他有点难以启齿。
今天送陆然到了品味天下,他回来换床单,平时洗床单他都是直接丢洗衣机里,搅它半个小时,但这一次,他把床单丢洗衣机里反复搅洗约摸一个多小时,床单上那朵小血花却怎么都洗不干净。
他甚至受累用手搓洗了一下,颜色浅了不少,但还是洗不掉。
“你怎么不说话?”陆然眨巴着亮亮的眼睛看他。
这床单应该是纪泽北今天才换下来的,联想到昨晚他们的缠绵,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难道他们一起用过的床单,他嫌弃?打算直接丢掉?
可床单是洗过的,证明他一开始并没打算扔……
纪泽北沉默片刻,很诚实地说:“洗不干净。”
“什么脏东西洗不干净?”
“你的……血。”
陆然微愣,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纪泽北所说的血指的是什么,脸颊不禁发烫,烫到连脖子都跟着红了。
“哦,那个不是脏东西……时间好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纪泽北挑眉,“你要走?”
“我回家陪陪大黄,一天不见它都想我了。”
“大黄比我重要?”
陆然咳嗽两声,冲男人嘿嘿笑,“怎么可能,当然是你最重要啦。”
“那就留下来。”
陆然有点怕,她身上到现在都还酸痛着呢,她不能,也承受不住……
“不行,大黄真的会想我,它一天不见我就想得不要不要的。”
纪泽北轻笑,并不勉强她。
“那你回吧。”淡淡的吐出这四个字后,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顺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本书,翻开看。
那是他之前在看的一本英文原版书,他从押了角的那一页看,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书上,不再看她。
“明天几点出发?”她问。
男人抬头,眸光温和,“八点钟,可以吗?”
她点头,在她可以接受的起床时间范围内。
“那我回去了。”她转身准备走了,纪泽北却叫住她。
他阖上手里的书,起身走到她面前,唇角勾起浅笑,眸光闪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挠挠头,“我忘了什么?”
纪泽北捏了捏眉心,无奈地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忘了说晚安。”
她傻乎乎地笑,“晚安。”
她打算走了,却被纪泽北又拉了回来。
男人在她唇上又吻了吻,像是意犹未尽似的问:“真的不留下来?”
她非常为难,她想留下来,可她的身体不允许。
“我还是回家吧,大黄还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