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凤御亭小心牵扶着上了轿,凤御亭塞给她一个纸包,在大袖遮挡下无人看见,古玖玖虽不知是什么,却也机智而迅速地揣进了袖子里。
八抬大轿起,古玖玖坐稳后打开凤御亭塞给她的纸包,是糕点!古玖玖热泪盈眶,挑起一边盖头看了看轿内景观,见红色纱幔还算严实,古玖玖放心地吃了起来。
路上吵吵嚷嚷,闹得古玖玖脑子疼,但路还都平稳,可到了压街这一步骤,轿子颠得险些将古玖玖掀翻出去,脑海里有些空白,竟感到喧杂声音渐渐远离耳畔,扶住轿壁仍是颠簸厉害,虽早知这习俗,却觉过了一些,古玖玖唤道:“嬷嬷。”
教习嬷嬷凑近轿子:“郡主,忍耐一会儿。”
凤御亭勒了马,也同时逼停了抬轿数人,侧身去看,神色冷肃,眼寒似刀,再无人敢折腾。
又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
古玖玖手忙脚乱将吃剩的纸藏在了坐着的软榻下,暗暗吐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入进来,古玖玖也顺从地搭上凤御亭的手,出了轿,握住他递来的合欢梁一头。
已然近黄昏,正是吉时。
凤御亭嘴角含笑,与其缓步踏入摄政王府,那里,皇帝早已等候多时,神情并不见得有多欢喜。
也是,毕竟本该是自己的媳妇,如今却是要嫁给自己的敌人。
管家浑作未觉,乐呵呵地主持着,见凤御亭与古玖玖已到,高声朗道:“一拜天地——”
二人拜向天地。
“二拜皇上、高堂——”
二人转身,拜帝王、生身之父。
“夫妻对拜——”
古玖玖转身动作迟疑一瞬,又迅速调整好心绪,面向凤御亭弯腰拜下,眼前红喜帕的颜色艳丽极了,能看见盖头下那男子的喜服,同样艳丽。
管家又喊:“送入洞房——”
四座喝彩,祝福之声不绝于耳,未楠亦依旧沉着脸,淡声道:“清酒、御亭,祝福你们。赏。”
谢过了皇帝,凤御亭牵着古玖玖的手带领着她往喜房走去,顾及着教习嬷嬷还在旁盯着,凤御亭只低声问:“饿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古玖玖小步迈着,也低声回:“饿。”
教习嬷嬷咳嗽一声,让古玖玖心中一震,不敢再造次,凤御亭只是哭笑不得,想着如何引开这严厉的嬷嬷让古玖玖吃些东西。
古玖玖端坐床沿,教习嬷嬷道:“请新郎用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凤御亭依言照做,盖头下新娘……嘴角沾了糕点残渣。
凤御亭赶忙侧过身挡住嬷嬷视线,轻轻蹭了蹭古玖玖唇角,眼底又是添了几分笑意。
古玖玖:“……”
古玖玖闭了眼,平心静气,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新郎新娘对饮合卺酒。”
凤御亭取了合卺酒,放入有些恍惚的古玖玖手中,轻声唤:“酒酒。”
喝喝喝,不过是一杯酒,反正他也不过是一串数据。古玖玖这么一想就释怀了,心底好似升起了豪情万丈,绕过凤御亭的手腕,饮了合卺酒。
是酒啊姑奶奶!
古玖玖被呛了一下,眼泪都被呛出来了,低声咳嗽着,凤御亭轻拍她的背,看向教习嬷嬷客客气气道:“嬷嬷辛苦了,不如到前厅去吃杯茶,讨个喜气。”
教习嬷嬷客客气气回:“这都是老奴的本分,不敢懈怠,王爷该去敬酒了。”
凤御亭看了看眼眶红红的古玖玖,又看了看软硬不吃的教习嬷嬷,最终抛下古玖玖出了房门,刚踏出新房,便被云恬俞拉去灌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