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潜入凌国

凤灵玄突然发现轩辕熠真的特别会说话，他总能一句话说到她心软。

轩辕熠向来阴晴不定，突然温柔起来，想来，任谁都会难以招架。

凤灵玄心尖狠狠地颤了颤，然后，她努力平复下心境，道：“皇上大可放心，臣一个人可以的。”

“带上他们几个吧。”轩辕熠很是坚持，他让凤灵玄带的几人都是武功高强，头脑也灵活之人。

凤灵玄还想拒绝，却在开口前就被轩辕熠给打断了：“这是圣旨。”

“皇上，若是我把他们都带走了，你这边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凤灵玄道：“清河跟我一起去吧，他的轻功很好，红莲和宋书邺就留下吧，你若是有事之时，也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不行！”轩辕熠道：“朕这里有的是人。”

“皇上，人虽多，但也要看是否顺手，红莲是你的人，你应该用着趁手。”凤灵玄的态度也变得坚定起来，她说：“皇上，你信臣吗？若是相信，就什么都不必管，只要让木清河随臣一起去便是，臣保证会完成任务，若是不信，那不如换一个人去办此事。”

凤灵玄也是一个执着的人，轩辕熠会担心她，她也一样会担心轩辕熠。

她此次是去凌国皇宫，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去越好，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说到底，她其实也是对红莲和宋书邺不太放心。不是担心他们的忠诚，而是觉得他们的功夫或许不行。

没错，木清河的功夫也算不得顶尖，在这个世界上，比他功夫好的人不少，但是，他的轻功却是鲜有人能及，且，他能够召蜂。

如此一看，红莲和宋书邺若是跟去的话，真的出事，反而会成为负累了。

轩辕熠还想要坚持，可在听完凤灵玄的解释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下属是被嫌弃了，能力不够，他还能说什么？难道执意将可能会成为凤灵玄负担，影响她办事之人塞到她的身边吗？

轩辕熠自是做不出那样事情的。

估计也就是出于对轩辕熠的了解，知道他不会那样做，凤灵玄才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事实证明，凤灵玄确实是了解轩辕熠的。

做好决定，凤灵玄转身去找木清河了，找到人之后，也没有犹豫，带着人趁夜离开。

倒是红莲有些担忧：“皇上，要不，属下立刻跟上去看看？”

“不必了。”轩辕熠扭头看着红莲，道：“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弱了。”

红莲顿时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主子第一次说她弱。

凤灵玄带着木清河以最快的速度往凌国赶，木清河有些纳闷：“将军，既然是要去夺取凌国，为何不多带一些人？这凌国虽小，却也是人才备出之地，若是不顺，那凭我们两个人之力，未必可以合身而退。”

“清河，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不能带着另外不知我身份的人去，何况，那两个人还是轩辕熠的人，到时，我一出手，便引人怀疑了，我不能给轩辕熠再怀疑我的机会。”顿了一下：“此去凌国确实是凶险，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还可以转身回去，轩辕熠那边，我会帮你去说。”

“将军，你肯在这样的时候带上我，便证明了你对我的肯定和信任，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跟你去闯的，区区凌国，还不至于让我吓得退回去。我方才那么说，不过是担心你。”木清河道：“到了凌国，有什么吩咐，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听令行事的。”

“我相信。”凤灵玄点头，道：“祝我们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归来吧。”

此去凌国虽是凶险，但有一个如此忠心的下属相伴，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曾于万马千军之中取下敌军将领的首级，这一次，她自也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少的伤害解决了凌国皇上，成功将凌国变成越国领地。

她倒是忽略了一点，轩辕熠可以想到的，慕之焕也一样可以想到。

轩辕熠会派凤灵玄去凌国，慕之焕却是亲自去了凌国。

凌国与南国本就有着亲密关系，慕之焕亲自去找凌皇谈判，事情自会顺利得多。

凤灵玄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凌国赶，慕之焕亦然，他们走的并非同一条路，不过，慕之焕对这边极为熟悉，他为免越国派人去凌国，在每一条必经之路上都设下了埋伏。

凤灵玄和木清河的速度虽快，但他们的距离到底是更远一些，当他们快到凌国地界之时，遇到了南国设下的埋伏。

可能是对慕之焕太过熟悉，几乎是对方出手的那一刻，哪怕对方并没有穿着南国服饰，凤灵玄也一下子就辩认出来了。

不只凤灵玄看出来了，连木清河都看出来了，他一边应付着，一边对凤灵玄说：“将军，这手段很像是副将呀。”

“清河，此事不要告诉皇上。”凤灵玄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如此交待了。

木清河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觉察出不对劲来。他很是讶异地看着凤灵玄，正待相问，凤灵玄便抢先开了口：“我们此去凌国，怕是不会那么顺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把眼前问题解决好再说。”

一见凤灵玄这态度，木清河便知她不想多说，于是，他也聪明地不再多问。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拦路之人解决了，对方的人似乎是受过特殊的指令，没有对他们下杀手，凤灵玄和木清河亦很有默契地没有杀了对方，只是在控制住对方之后便离开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人是慕之焕派来的，这也意味着慕之焕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凌国。

若然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们去到凌国之后，必然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想要顺利拿下凌国就变得格外困难。

木清河其实很想再问凤灵玄一句：如果真的在凌国遇到了慕之焕，那他们该怎么办？可在看到凤灵玄一脸凝重的表情之后，到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在凤灵玄的心里一定有她自己的主意吧？现在还没有到达凌国，说那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或许，在凌国的并不是慕之焕呢？一切还是待到见着人再说不迟。

凤灵玄对身边的人都挺了解的，木清河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并非没有看到，只不过，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释罢了。

难道她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告诉木清河，慕之焕其实就是南国太子？以后的日子，他们不会再是同一面，而是在对立面了？

凤灵玄觉得这对木清河有些残忍，她知道木清河是非常佩服慕之焕的，可现实就是如此，待到避无可避的时候，她再告诉木清河吧。

两人各有所思，一路上除了对付那些拦路之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也正是因为南国人的阻拦，凤灵玄和木清河的速度慢了很多，原本计划一天到达凌国，生生多拖了一天，直到第二日入夜，他们才到。

凌国确实是一个小国，便是皇都也不比钰城和西关大，比起越国的皇城更是小了近一半。

不过，就这样一个皇都，却可以轻易看出百姓们的凝聚力。

没错，凌国的民风是淳朴的，百姓们待人的态度也友好，并不会排斥外来人。

凤灵玄和木清河去客栈，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十分热情，里面的客人亦没有因为他们是外地人而用什么异样的目光。

再多接触了一会儿，两人同时觉得这凌国真的不错，不只百姓们团结友爱，官亦没有欺压百姓的情况出现，难怪这个小国可以一直单独存在而不被吞并。

两人相视一眼，叫了东西就一起上楼去了。

凤灵玄有些理解轩辕熠何以会那般执着地想要凌国，只要有了凌国，不仅可以多很多的东西，还可以不必操心这边，若她是皇上，也会想要。

好的东西，总是有很多人争抢的，至少，这会儿，慕之焕已经在凌国的皇宫了。

因着凌国与南国的关系本就不错，慕之焕又亲自过来了，也就没有特意隐瞒身份，凌皇也不敢怠慢慕之焕。

在外界没有多少慕之焕的传言，别人对这位南国太子的了解也不深，但凌皇却是知道的，慕之焕这位南国太子表面上风度翩翩，温和有礼，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狠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比轩辕熠这一位自登基以来斩杀了无数朝臣的嗜血帝王仁慈。

当然，慕之焕狠，自也有他的本事，至少，凌国找不出一个比他更能耐的。

技不如人，国又不如，那么，只能伏低做小了。

得知慕之焕到了，凌皇甚至是亲自领着凌国太子去迎接。

凌国太子年仅十六岁，虽然聪明，但还是一个天真的少年，看到慕之焕之后，脸上毫不掩饰的崇拜。

慕之焕扫了少年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入了凌威殿，凌皇坐在上首，慕之焕位于左侧，凌国太子坐在右侧。

别看凌皇坐在上首，他看到慕之焕还是紧张的，哪怕他跟慕之焕的相处并不多。

“凌皇不必紧张，本太子又不吃人。”慕之焕喝了一口茶，颇有几分玩味地看着凌皇。

凌皇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年纪了，太子并非他的第一个儿子，却是第一个长大的嫡长子，说来，这个年纪了，还要不停地为国忧心，为太子忧心，实在也难为了他了。

当然，慕之焕此来可不是同情凌皇的，凌皇自然也知道慕之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必然有目的。

凌皇平复了一下心境，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朕只是惊讶于太子殿下此时到凌国罢了。”

“既是如此，那么，便让本太子为凌皇解一下惑吧。”慕之焕道：“本太子也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的，直言吧，本太子此来是与凌皇商议合并之事。”

“合并？”凌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慕之焕恍若未觉，点头，继续道：“凌国虽是一个小国，但是，物产丰富，好几国在打着主意，若是凌国没有一个靠山的话，怕是很难继续存在。”

这一点，凌皇心里是有数的，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说什么，而是看着慕之焕，等待他后面的话。

慕之焕也没有让凌皇等得太久，他说：“南国与凌国的关系素来不错，本太子想了想，唯一可以避免凌国落入其他国手中的办法就是凌国臣服于我南国，变成我南国的附属国，除了每年向南国进贡之外，其他的都不会改变，若是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凌国头上，我南国自然不会不管。”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是，自己的国家，一直独立了这么多年，哪怕小，却不受他人的控制，若此时真的臣服于南国，变成了南国的附属国，那么，很多就不方面了。

慕之焕说的是没有什么不同，但真的会不同吗？当然不会，至少，他凌国的子民在面对南国子民的时候，就会低人一等了。

身为皇上，自然是不愿意国家毁在自己的手上，同样也不会愿意臣服于他人。

慕之焕一眼就能看出凌皇的担忧和犹豫，他继续道：“凌皇，本太子相信，今日有本太子，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其他国家的人找上门来。木国、鲜国这些暂且不提，越国的轩辕熠绝对不可能放过凌国的，本太子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越、南两国开战的时候，凌国没少做小动作，依着轩辕熠这个男人的气量，你认为他能够放过你？能够放过凌国？”

“太子殿下，你说的，朕都知道，但是，凌国是列祖列宗的心血，朕若是真的臣服于南国，无异于将国卖了，他日下到黄泉，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凌皇拒绝了。

这在慕之焕的预料之中，他也不恼，又一次耐心地给凌皇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无异，凌国臣服于南国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凌国不臣服于南国的话，必然也会有一天臣服于他国。

慕之焕甚至将天下局势都分析给了凌皇听，并且肯定地说出轩辕熠会派人在三日内上门来，派来的人极有可能是越国战神将军凤灵玄。

凌皇的脸色在慕之焕的话语之中一变再变，但他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要他怎么说？回复了，那就等于是认输了，臣服了，凌国接下来的命运完全未知，若是不臣服，可能凌国真的就会陷入一场腥风血雨，无数百姓受到牵累，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凌国不大，但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人会愿意打战，因为战争就意味着死亡，没有人会在平静的生活之中还想要以命以搏那未知的前程。

怎么办呢？凌皇迷茫了。

哪怕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慕之焕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猜测得出来他的心境。

凭着这么一点，慕之焕又一次对凌皇洗脑。

没错，就是洗脑，用他所知道的一切，结合现在凌国的形势来说，相当于其实也是在逼凌皇做出一个明确的决定。

因为只有凌皇做出了决定，真的臣服于南国了，后面的很多事情才好处理。

凌皇一直安静地听着慕之焕说，良久不曾说过半句话。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凌皇正好就有这样的毛病。

当然也正是如此，慕之焕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这也算是抢占一个先机吧，只有这样，凌国才有可能变成南国的，毕竟，轩辕熠和凤灵玄的能力，他都很清楚，不管越国来的人是凤灵玄，还是轩辕熠，一旦让他们抢占了先机，那么，凌国多半就会变成越国的了。

在这么多国之中，慕之焕最是担心的也是越国，木国、鲜国以及其他的几个小国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要手段把握得好，想要将他们都处理了也并非不可能，唯有越国，并不好对付。

如果可以将凤灵玄拉到南国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也就不惧轩辕熠了。

虽然从来不曾提过，可是，慕之焕还是看得出来，对于凤灵玄，轩辕熠是特别。

想到那个相伴了几年的人，慕之焕心里便是一阵难过。

以后，他还有机会跟凤灵玄一起并肩作战吗？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想着，想着，思绪就不自觉地飘远了，凌皇见慕之焕突然就不说话了，并且一直处理沉默，眸光幽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就是一阵说不出的紧张，并且止不住地猜测起来。

可是他方才的态度惹得这位太子殿下不高兴了？这位太子殿下不会是在想要怎么整治凌国吧？

凌皇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待到慕之焕再回过神来，凌皇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心下止不住琢磨，莫不是方才说话太狠，将人吓着了？

想了想，慕之焕又改变了一种方式，威逼利诱齐上。

凌皇终于是被慕之焕给说动了，同意臣服于南国，每年进贡，慕之焕也答应会给凌国保护，不管是谁想要动凌国，南国都不会坐视不理。

凌国的太子一直都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自始至终都未曾言语，存在感低得可怕。

不管是凌皇，还是慕之焕，都绝对想不到，这一位小太子会是唯一的那个变数。

慕之焕和凌皇谈妥之时，天色已经快亮了，凌皇考虑到后宫还有诸多女眷，也没有留慕之焕在宫内，而是亲自送人到了宫门口。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的东宫内，凤灵玄和木清河正大摇大摆在坐在主位上。

太子殿下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功夫又不好，自然是不可能拿这两人怎么样，想要呼喊，却被点了穴，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两人。

虽然凌国太子极力表现得平静，但凤灵玄是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紧张。

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一边喝，一边观察着凌国太子的表情。

开始的时候，凌国太子还算镇定，可到了后来，他就没有办法镇定了。

他到底还小，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根本就应付不了。

凤灵玄在察觉到差不多的时候，方才道：“太子殿下不必紧张，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看，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你还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对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怎么样？”凌国太子看着凤灵玄，直觉得这人不简单，可惜，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眼神相问。

令他心惊的是，哪怕他只是眼神询问，凤灵玄还是看懂了，她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来此呢，也并非没有目的的，先来找太子殿下，也是希望太子殿下可以配合我们。”

“我现夺解开你的穴位，你可千万不要叫啊，不然，我一被吓到，这手一抖，伤到你哪里了，那可就不好了。”木清河淡然道。言语间的威胁毫不掩饰。

凌国太子被吓得不轻，本能地点了点头，木清河满意了，抬手解开他的穴位。

这太子殿下估计也是真的害怕了，哪怕木清河解了他的穴位，他依旧是没敢开口，只是本能地往后退，看着凤灵玄和木清河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凤灵玄微微一笑，放轻声音，道：“不必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相反，我们来找你呢，也是希望可以帮到你。”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凌国太子肯定地说道。

“这可未必。”凤灵玄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凌国太子，道：“你可以先看完这个再做决定，如果你看完之后还是认为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那么，我们自会离开。”言下之意，若是他需要，他们就会留下。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却有着说不出的自信。

凌国太子有些狐疑，伸手接过书信打开看起来。

几乎是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