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冰倩手脚麻利的盛了两碗饭,将比较满的那碗推到杨炜面前,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装菜的碟子,颇为期待的说:“尝尝我炒的蒲公英……我告诉你,想吃到我炒的菜可不容易哦,你有口福了。”
杨炜大乐:“真的吗?那我得多吃点。”夹了几片蒲公英的叶子送进嘴里一嚼,别说,还真不错,入口是苦的,但嚼了几下便有一丝丝甘甜被带了出来,口舌生津,神清气爽。他冲卓冰倩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吃!将来就算你不当医生了,凭着这手艺去开个饭店也能赚大钱!”
卓冰倩开心地说:“吃过我炒的菜的朋友都说我炒菜的手艺比我的医术还好!来,多吃点!”
于是你一筷我一筷的吃了起来。
卓冰倩一共炒了两个菜,一个是刚摘回来的蒲公英,一个是杨炜早上买回来的豌豆苗,都脆丝丝的,份外爽口,杨炜胃口大开,吃起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卓冰倩这两天总往田里跑,体力消耗大,胃口也好得很,两个人分工合作,连饭带菜吃了个精光,粒米不剩。
吃完饭,杨炜主动去洗碗。人家是客人,下厨已经够给面子了,总不能再让人家去洗碗吧?卓冰倩则掏出手机看自己刚发的朋友圈的评论,边看边格格直笑,这一幕让杨炜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这才像一个家啊……
这时,卓冰倩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医院打来的。接通,面带不悦的喂了一声————在度假的时候接到单位的电话总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对方一开口,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等对方说了一大通之后,她说:“好,好,我明白了,马上就回去!”
杨炜听出不对,放下碗走过去问:“怎么了?”
卓冰倩关了手机,说:“单位打来的,说有个尿毒症晚期患者,是个小女孩,才十三岁,送进了我们医院,已经全身浮肿了,她的母亲爬上医院阳台声称要见我,要我救救她的女儿,否则她就从上面跳下去……”
杨炜大为吃惊:“才十三岁怎么会得尿毒症?”
卓冰倩叹气:“遗传性肾严引起的,这种患者最为不幸,一出生就被判了死刑。”她看着杨炜,面带忧色,说:“患者家属的情绪已经失控了,随时可能轻生,而她的女儿也病危,这可是两条人命,我必须回去。只是,你知道的,只有水晶果能救她的命,你能不能……”她有点为难,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下十枚水晶果的,但现在她没有这么多钱,却要拿走人家的水晶果,换谁都不乐意吧,这可是有价无市的救命神药!
她话都还没说完,杨炜便打开电冰箱,拿出两枚水晶果递给她:“这两枚足以将那名患者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拿着。”想了想,干脆就扯下一个保鲜袋,将剩下八枚一起装进去,“一起拿去,记得留下几枚给中医院做研究,其他的你看着安排……不要把核弄丢了,那是种子!”
卓冰倩望定他,问:“我连定金都没给,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么珍贵的药物跑啦?”
杨炜笑:“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卓冰倩粲然一笑,接过水晶果,说:“谢谢,回头我把钱转给你,一分都不会少的。”
杨炜说:“行,我信得过你。注意帮我保密,我可不想惹上一堆麻烦。”
卓冰倩说:“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有空电话联系。”
杨炜点头:“好!”
卓冰倩并没有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水晶果站在那里,像是在等着什么。杨炜不明所以,问:“是不是忘了带什么?”
大美女忍不住了,跺着脚叫:“还不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啊,笨蛋!”
杨炜恍然大悟,拿出手机,跟她交换了手机号码和微信,然后开着皮卡,把她送到别墅区。事态紧急,卓冰倩也不敢眈搁,连跟爷爷奶奶道别都省了,直奔车库,开车出来跟杨炜挥手道别,然后直奔市区而去。
目送她开着车飞速远去,杨炜的心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自己最喜爱的东西随着神速的车轮而去,拽都拽不回来了。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收看本地新闻,果然看到现场直播:一位憔悴不堪,才三十多岁便有了老态的妇女站在天台边缘,神情绝望,脸上全是泪水,冲上来要救人的消防官兵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下面则是黑压压的围观人群,还有张开的捕捉网,警车的呼啸声把人的心脏都揪住了。
镜头一转,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一位小女孩戴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全身浮肿,肤色发青泛紫,哪怕是昏迷,脸上也带着痛苦的表情,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生命的痕迹了。杨炜当了这么久的雇佣兵,见惯了生死,可是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看着那位憔悴得不成样子的妇女站在天台边缘绝望地痛哭说不想活,他还是为之动容,低声说:“卓医生,你要快一点啊……她真的会跳下去的!”
在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和负责求人的消防官兵都急得满头大汗。任谁都看得出,那位可怜的母亲的心理已经崩溃了,随时可能跳下来,而她选择的地方,正好是最难顾得过来的一个区域,真要跳下来,他们可不敢保证能够接住,这可是一条人命。医闹大家都见多了,但这位医闹不大一样,她可不是故意要让医院为难,她只求能见到那位创造了两次奇迹的卓医生,请她救救她的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家看在眼里,也不免有些心酸。院长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催着卓冰倩赶紧回来,而消防中队的中队长也亲自到现场指挥大家设法制止那名妇女轻生,并且拿着扩音器喊话,试图劝说那名妇女放弃轻生的念头,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越喊话,妇女就越激动,一连数次作出危险的举动,吓得围观的群众惊呼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架小型直升机出现在天台上空,卓冰倩从舱门处探出小半个身体来,冲那妇女叫:“我就是你要见的尿毒症专科医师,我回来了,带回了能救你孩子的药,你能不能离开那个危险的位置,让直升机降落?我担心直升机降落时螺旋桨的气流把你吹下去!”
妇女愣了愣,下意识地往里走了几步,消防官兵冲上去将她控制住。直升机降落,卓冰倩跳下飞机,然后冲直升机挥挥手,直升机再度腾空而起,飞向远方。她抹着大汗,喘息着对妇女说:“不好意思啊,这几天我度假,不知道医院又来了病人,让你担心了。”
妇女呆呆的看着她,放声大哭:“卓医生,请你救救我的女儿吧,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她才十三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卓冰倩上前一步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我就是为了救人而赶回来的……别哭了,我们下去看看你的女儿,好吗?她的病情可不能再耽搁了!”
妇女哽咽着连连点头,像个孩子一样任由卓冰倩牵着,走下天台。围观的人群松了一口大气,还好,一场悲剧总算是避免了。
但大家都没有走,而是留在原地继续等待着。这位卓医生奇迹般为两位尿毒症患者带来了新生,她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全国各大媒体的版面上,为全国人民所熟知,这次,她还能创造奇迹吗?
全国尿毒症患者更是瞪大了眼睛,没有人比这个不幸的群体更加关心事态的发展,这关系着他们未来的命运!那两位尿毒症患者康复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是将信将疑,毕竟大家在这方面上过的当实在太多,而为了炒作什么脸都不要的无良医院也太多了。而这一次,媒体高度关注,患者就在媒体的镜头下,可作不了假,如果她真的能治好,那么,大家就有救了!
来到病房,给患者作了诊断,并且查看病历后,卓冰倩蹙起眉头。患者病情太重了,恐怕也就剩下两三个月的寿命,哪怕换肾成功,无非也就多活几年十几年而已。她对妇女说:“你女儿的病情很重,一切药物和医疗手段都很难再起什么效果了。”
妇女拉住她的手哀求:“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她!”
卓冰倩叹气:“只有一种药物,或许能奏效,但是我不知道她吃下去会不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所以我先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冒险去试试吗?”
妇女咬住嘴唇,咬得嘴唇出血,说:“卓医生,有什么药你只管用,如果她挺不过来,只能说是她命不好,我谁也不怨!”
卓冰倩点了点头,对一直在门外拍摄的记者说:“我要用药了,麻烦你们先离开,好吗?”
记者们哪里舍得离开?但医院显然不愿意让自家机密泄露出去,好几名保安过来强行清场,顺便关上了病房的门。
卓冰倩拿出水晶果,小心割破,放出果汁,当着那位可怜的母亲的面给小女孩喂了下去。
几个小时后,好消息传来:患者心跳和脉象平稳了下来,并且连续排出了超过六百毫升含有大量毒素的尿液!
消息全开,国内外一片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