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没有学校铃声的吵闹,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从床上起来时,只感觉神清气爽,
唯一有些难受的是,空间里没有水。
没有洗漱,感觉整张脸上都不舒服,头发似乎也乱蓬蓬的,双手的灰尘不知道跑哪去了,但手上依旧有些脏。
这里没有镜子,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缓过神后,尤欣一个闪身就出了空间。
这是化工厂房一楼里,也正是昨晚她再次进空间的地点。
从厂房里往外面望去,那些荒凉的画面顿时映入了眼底。
这里原本的路上也都长满了杂草,目光所到之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出来后,她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
天空上乌云压顶,让人分不清具体时间,也……分不清方向。
尤欣低着头,发现杂草上有许多车轱辘印,顺着那些杂草上的车痕轨迹往外走。
她查看了一下,这些杂草上不止一道车轮印,痕迹都很新鲜,昨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场面。
不知道小黄毛那些人发现她不见了有没有生气,更不知道封厉昨天有没有到场。
不过目前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因为
她听见天空上打雷了。
“轰隆隆!”
雷声在头顶作响,尤欣脚下的愈发快了起来。
空气中卷起了一阵狂风,还夹杂着泥土的腥气。
“哗哗哗”
瓢泼大雨顺势而下。
尤欣整个人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附近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眼睛里都传来了涩涩的感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看不到什么建筑,为什么有种越走越远的感觉?
犹记得,昨天至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那她现在走回去……要走多久?
知道路还好说,可现在雨天路滑,还不知道方向,这就有点捉弄人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尤欣双腿都有些发麻了。
雨点渐渐变小,天空也放了晴。
她伸手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浑身上下难受至极。
终于,她看见了人烟!
前面有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他们屋顶上正冒着炊烟,尤欣眼睛一亮,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起来。
这是一户围着篱笆墙的住户,房屋门口正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折菜。
“大婶,请问你家里有电话吗?我走丢了,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哪里来的要饭的,赶紧走,别坏了我家的风水。”
那大婶瞧了她一眼,顿时满脸嫌弃,连连摆手想要哄她走。
尤欣低头瞧了一眼满身的泥垢,这不过就是下个雨的功夫,她就成了要饭的了?
“我不要饭,我就想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你看我家里像是有电话的?”大婶白了她一眼,也不想在理会,端着菜篮子就回了屋子。
见着情形,尤欣微微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接连又在附近找了几户人家,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审视,不是冷眼相待就是直接轰人。
转了一圈,她再次被拒之门外。
之前的希望被浇灭,尤欣垂着头,漫无目的地准备游走在大路上。
“小姑娘。”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喊住了她。
尤欣回过头,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七八十岁老人朝她招了招手。
“我们这里都穷,没人买得起电话,你要从这条路一直走,前面三四公里处就是镇上了,镇上才有电话。”
老人家说话口齿不太清晰,尤欣也是估摸着猜到了他所说的意思。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吗?”她指了指面前的泥泞大路。
“对对,一直走就是镇上了。”
老人家热情的招呼道。
尤欣看了一眼他身后那间破烂的一层小土房,眸光微微一拧,问道:“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这里是荷花村一组,你赶紧去吧,太晚了镇上要关门了。”
“好,我会再过来的。”
说完,她跟老人家打了招呼就往路上去了。
三四公里路,开车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但这走路,走到她双腿发软,脚趾都磨起了泡。
在她赶路时,之前给她指路的那个老爷子却是受到了最初那个大婶的批评。
“我说刘老头,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骗子,你还跟她费什么话?”
“那丫头一个人也不容易,看着怪可怜的。”
老爷子拖着不太利索的步伐,慢慢悠悠的往屋子里走。
大婶以及另外几个轰走了尤欣的妇人皆是冷嗤了一声,“可怜?我看你才可怜,儿子死了,儿媳跑了,留了一个孙子,现在三十岁了也娶不到媳妇,我估计你们老邓家这是要绝后了。”
老爷子的身影依旧佝偻,他步伐不虽慢却不曾停留,身后那些尖锐刺耳的话,仿佛已经伤害不到他了。
见他不曾动容,大婶满脸嫌弃的说:“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怎么还那么有好心去帮别人?”
“估计他自己都觉得邓港这辈子是娶不到媳妇了,没指望了。”
“哈哈哈……”
一时间,这一片的笑声格外刺耳。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尤欣终于抵达了镇上。
她浑身疲软的走到了一家商店门口,一眼就瞧见了柜子上的白色座机。
商店里人有点多,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默默地站到了门外,想要等商店里的人离开。
在收银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早在尤欣过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原本随手从旁边拿过了一小袋饼干,打算打发她,但却又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退到门外侯着的动作,商店老板一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十几分钟过去后,商店里的顾客基本都离开了。
尤欣这才走到了门口处,看着那中年男人,问道:“叔,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座机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可以吗?”
她身上的钱早在昨天就被小黄毛那些人拿走了,一分钱都没留。
在询问时,尤欣其实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这一路来受了太多白眼,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台座机,她不想再次错过。
商店老板见她浑身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却清澈有神,只是微微一笑,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