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些家伙是不是土匪,爷爷他们还不是三两下就把人打跑了!”见小堂妹气得小眉头都皱起来了,大宝揉着她的小脑瓜安慰。
“上次胖乎乎就把大坏蛋打跑,这次大坏蛋又带着更多大坏蛋来了。”秦笑笑忧心忡忡,担心大坏蛋还会跑到家里来捣乱,她可不想爷爷奶奶气坏身子。
“那没办法,腿脚长在他们身上,要来咱们也拦不住。”大宝觉得小堂妹的担忧没有错,以刘家人的性子,就算不能从自家捞到好处,也会多闹几次恶心人。
“唉,要是有办法不让大坏蛋走到咱们家就好了!”秦笑笑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期盼道:“这样爷爷奶奶就不会生气,大家都不用烦了。”
“行了,这事爷爷他们会有办法,你就别愁了。”大宝好笑的看着发愁的小堂妹,动手把她的脸蛋儿揉了揉去。
“坏哥哥!”秦笑笑气恼的拍开大宝使坏的手,没有理会他跳田字游戏的提议,两手托腮思索着不让刘家人再上门闹的法子。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想得太多,晚上小丫头又做起梦来。这一次的梦境很正常,她既没有变成鱼,也没有看到跟房子一样大的黄金巨猫,有的只有她十分讨厌的刘家人。
梦里,她“看到”刘家人又要来家里捣乱。她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冲上去阻止他们,可是刘家人看不到她,她也碰不到刘家人,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没想到意外发生了,在刘家人过桥的时候,那座桥突然断了,刘家人跟下饺子似的全部掉进河里。
没有桥就不能过河,刘家人从河里爬起来后,就回家造了一条船。结果一家人刚把船划到河心,船就翻了让他们再次掉进河里。
如此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半天,他们始终过不了河,最终也没能跑到秦家捣乱。
秦笑笑高兴坏了,梦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把秦山和林秋娘都给闹醒了。
“乐成这样,不知道又梦见了啥!”确定闺女是在做梦,林秋娘捏着她软乎乎的小手,也随着她的笑声跟着一起笑了。
“八成是白天玩疯了,在梦里接着玩儿。”秦山翻过身面对闺女,黑暗中只能看到她小脑瓜的轮廓:“立秋之后就要送她到城里念书,让她疯玩的日子不多了。”
“话别说的太早,那位大人能不能看上咱们闺女还不一定呢!”林秋娘当然希望闺女顺利拜师,跟着那位有能耐的大人识字明礼,可是离拜师的日子就剩下两个月左右,她又担心人家看不上。
“别瞎说,咱们闺女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咋会看不上。”秦山对小丫头信心满满,不担心拜师问题:“再说老三要参加今年的秋闱,要是他能中举人,还怕没人收咱们闺女?”
这话林秋娘倒是很认同,笑道:“今日邱夫子夸了三弟好几回,想来是看好三弟。”
秦山得意道:“老三是邱夫子手把手教出来的,肚子里有多少墨,邱夫子一清二楚,肯定觉着老三能中举。”
邱夫子自己就是举人,早年为双亲守孝才耽搁了考进士。在守孝期间,他收了亲戚的孩子当学生,意外的喜欢上教书育人。
加上同窗好友入朝为官,书信往来间,邱夫子对官场上的规则有所了解,发现自己更适合教书,便彻底斩断科考的念头,一心一意当他的夫子。
能得邱夫子看重,品性和才识缺一不可,这两点秦河都做到了。
林秋娘摸着闺女的小脸儿,发自内心的希望小叔子能中举:“听说中了举人就能做官,真有这么一天咱家就不一样了……有个做官的叔叔,想来不会有人欺负笑笑吧。”
秦山没能理解自家媳妇儿的话里的深意,极力纠正道:“就算咱们闺女没有做官的叔叔,我这个爹也不会让她受欺负!”
林秋娘也没有解释,换了个话题:“自打三弟中举,每天都有媒婆给三弟说媒,不知道咱们未来的弟妹会是啥样。”
秦山是个大老粗,依然没能领悟媳妇儿话里的担忧,大喇喇的说道:“管她啥样,有爹娘看着错不了。”
林秋娘无奈,提醒道:“三弟年纪不小了,爹娘也说过今年就给他定亲。眼下三弟成了秀才,保不准过几个月就是举人,那得举人的女儿妹妹啥的才能配吧。”
秦山一听,乐了:“这是好事啊!”
林秋娘翻了个白眼,往闺女肚子上搭了件衣裳,就闭着眼睛睡了,不想跟对面的傻子白费口舌。
秦山不知道媳妇儿着恼了,还等着她说点啥呢。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林秋娘开口,才意识到人已经睡着了,只得翻个身也睡去了。
天热的很,秦笑笑被迫改掉赖床的习惯,每天日头还没有升上来就起床了,今天也不例外。
昨晚的梦,在小丫头的脑子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吃过早饭就迫不及待的跑到门口,等景珩过来一起去放羊。
等了不到半刻,景珩就来了,脚下跟着喵呜求抱的黑炭。
“汪~”大黄摇着尾巴,蹦蹦跳跳的凑到黑炭跟前,在黑炭的脑门上嗅嗅舔舔亲热极了。
“喵呜~”在大黄面前,黑炭也卸下了高冷和防御,蹭着大黄的腿脚绕着它转了两圈。
经过一个白天的相处,两个言语不通的家伙建立起深深的友情。昨天在华清苑,就是它们联合起来“讨伐”胖乎乎,才相互追逐着跑到外面去,让秦笑笑他们找了半天。
“鲤哥哥,我们快走吧,咩咩等不及了!”秦笑笑左手牵着景珩,右手牵着三宝,带着大黄咩咩它们往青湖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就跟吃完饭就跑出去玩的大宝二宝撞了个正着,只听大宝兴奋的说道:“妹妹,裤子塘干了,快跟哥哥去捉鱼!”
“捉鱼?好啊好啊!”秦笑笑也很兴奋,扭头对景珩说道:“鲤哥哥,干塘了,咱们去捉鱼好不好?”
说是捉鱼,小丫头并不会下塘。就她的小短手小短腿,下塘就是在泥水里打滚而已。她就是喜欢看一大帮人为捉鱼,在泥水里争夺的热闹场景。
“嗯,去看看。”景珩没有捉过鱼,也没见过捉鱼,难得对捉鱼产生了兴趣,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大宝二宝回家拿好水桶,一行人就急匆匆的往裤子塘赶去。
裤子塘不大,被一大片水田围绕。最近没有下过大雨,水稻恰逢打萢急需用水,才短短五六天的工夫,裤子塘就被村民们用水车抽干,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泥水。
每隔两三年裤子塘就要干一次,因此里面很难长出大鱼。干塘后,忙活农事的大人们懒得下塘,只让自家的小子下去碰碰运气,能抓一碗小鱼上来打打牙祭也好。
等秦笑笑他们赶到,塘里面已经有十几个跟大宝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里面捉鱼了,他们的弟弟们们拎着水桶站在岸边,时不时捡起被他们扔上来的鱼。
这些鱼果然很小,最大的就是巴掌大的鲫鱼,更多的是两寸长的麻丁鱼,这种鱼油炸油煎最香了。
“妹妹,哥哥下去捉鱼了,你跟三宝别偷摸着下来。”塘里的淤泥很深,大宝担心弟弟妹妹贪玩,下塘前特意嘱咐了一遍。
“大哥哥,我不下去,就跟三宝在岸上捡鱼。”秦笑笑摆了摆手,对黑乎乎的泛着腥味的泥巴没兴趣。
大宝想着景珩他们在场,肯定不会让弟弟妹妹有危险,便放心的跟二宝冲下塘,欢快的抓起鱼来。
这会儿塘里仅剩的水跟泥巴彻底混成了泥浆,那些鱼不得不把头冒出来,张开嘴巴呼吸,这就极大的方便了捉鱼的孩子们,不怎么费力就把它们捉住了。
“鲤哥哥,你要下去捉鱼吗?”秦笑笑和三宝接连捡起大宝二宝丢上岸的麻丁鱼,见景珩一动不动的看着塘里黑乎乎的泥浆,以为他也想捉。
景珩眉头一皱,嫌弃道:“脏,不捉!”说着,目光不经意落在秦笑笑沾满泥浆的手上,眉头皱的更紧了:“让他们捡,你跟我去洗手。”
剪刀石头布一听,赶紧上前接过秦笑笑刚捡起来的小鱼。
捡鱼让秦笑笑很有成就感,见景珩不让她捡,她就有点不高兴:“说好来捉鱼,鲤哥哥咋能反悔呢?”
景珩气恼的瞪着小丫头,正要说什么,塘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鱼,有大鱼,快来,这里藏着一条大鱼!”
一听有大鱼,秦笑笑顿时顾不上跟景珩讲道理,伸长脖子往水里看,想从黑乎乎的泥浆里看到大鱼的影子。
塘里的一帮小孩形成一个圈,朝着那个发现大鱼的孩子包围过去,七嘴八舌的问道:“那鱼有多大?裤子塘还从来没出过大鱼呢。”
那孩子伸出两只手,激动的比划着:“至少有十斤,我看到尾巴了,有这么大呢!”
“不可能吧,肯定是你眼花了!”一帮小孩儿不相信,要是真有这么大的鱼,前年干塘的时候就该被逮起来了,总不能两年工夫就长这么大吧!
“是真的,不是我看花眼!”见小伙伴们不相信,那小孩急得脸都红了:“反正就是有条这么大的鱼,咱们把它捉起来就知道了。”
说着,他弯下腰朝着大鱼逃跑的方向摸了过去。
大宝二宝将信将疑,便一边捉着冒头的小鱼,一边留意泥浆里的动静。要真有这么大的鱼,等它在水里憋的透不过气来,肯定会躲在某个地方冒头。
其他小孩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
这时,又有一个孩子激动的大叫起来:“鱼,是大鱼,它撞到我的腿,我摸到了它的头!”
听得这话,大宝等人再没有怀疑了,一个个激动地在泥浆里寻找大鱼。
“嘿嘿,咱们来比赛,谁抓到大鱼就算谁赢,所有人唤他一声爷爷咋样?”一个十一二岁却很会捉鱼的小孩儿坚信大鱼会被他捉住,就提出这个促狭的比赛来。
这么刺激的游戏,立即得到大部分孩子的赞同:“行,谁捉到大鱼,咱们就喊谁爷爷,不喊的是孙子!”
大宝二宝对被喊爷爷没兴趣,也不想喊别人爷爷,就没有参与这场比赛,只默默地在泥浆里寻找大鱼,少不得被小伙伴们嘲笑一番。
为了逼出大鱼,十几个小孩儿快速的在泥浆里来回走动,很快就把泥浆搅的更浑浊了,已经有不少小鱼被呛晕过去,直接翻起了肚皮。
那条藏起来的大鱼也受不了,愈发频繁在冒头透气,完全藏不住行踪。在这帮小孩儿的围追堵截下,东逃西窜翻出一阵阵泥浪。
“快,在这里,你们快堵上!”
“哎呀,这鱼的力气太大了,我才抓到它的尾巴它就逃跑了!”
“太滑了,根本抓不住!”
“……”
一帮小孩儿用尽力气也没能捉住大鱼,不过他们已经看到了大鱼的模样,是一条至少有十四五斤重的大草鱼。
“鲤哥哥,咱们下去捉大鱼吧!”见这么多人抓不到大鱼,站在岸上的秦笑笑跃跃欲试。
“不去!你也不许去!”景珩板着脸拽紧秦笑笑的胳膊,生怕一松手她就下塘了。一想到小丫头浑身裹满泥巴的样子,看向她的目光已然流露出嫌弃。
秦笑笑怏怏的垂下头,巴巴的看着泥浆里窜来窜去的大鱼,恨不得立即扑进去把它捉起来。
下一刻,这条大鱼不知道是呛昏了头,还是被那帮小孩儿逼疯了,竟是一个纵身高高的跃出水面,朝着岸上的秦笑笑直直的冲过来。
裹满泥浆的大鱼速度太快了,景珩和剪刀石头布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鱼一头撞在秦笑笑的胸口上,把秦笑笑撞翻在地。
秦笑笑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闷闷的痛。她一脸懵的看着地上扑腾的大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笑笑!”景珩惊惶的蹲下来,看到她胸口沾上的黑泥,下意识的想扯掉碍事的衣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