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带了自家儿子的两个小厮和府里养的几个武夫一路顺着大街上找,半天也没将人给找到。
“夫人,那姑娘会不会出城去了,来卖猎物定是村里的人。”大丫鬟红英捏着绢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张母拧着眉头略微思量,当即沉声道:“走,去城门。”
安平县城一共有四道城门,如无重要事情一般只开靠近北边门的门供人进出,四门皆有官府命人把守。
城门边上有两颗大树,张母站在阴凉的地方使了两个小厮前去询问,眼瞧着去了半天也没回来,便琢磨着兴许是没问到。
这城门处一天人来人往的,不一定都记得。
“你去瞧瞧。”一边说着一边朝红英努了努嘴。
红英应了一声,迈着碎花小步朝城门处走去。
去到那里才知道人家官差压根就不搭理这俩人,只他们一个劲儿的在边上问,当即气得跺脚。
眼睛珠子骨碌一转,上前扯了扯一官差的袖子,那人见人是个姑娘板着的脸稍稍见了些许的颜色。
红英抬手指了指边上的墙角处,拉着人走了过去:“官差大哥,情况是这样的那驾牛车的姑娘是我家夫人的恩人,夫人想要当面致谢,这不是一下没找着人,劳烦您仔细想想有没有看到一位驾着牛车的女子出城去了,这是给兄弟们买酒喝的,还请兄弟们仔细想想。”
那官差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四下瞧了瞧偷偷接过银子:“早前倒是有一位姑娘驾着牛车进城,与你说的倒有几分相像,不过却还没看到人出城去。”
凡是进城的不管是什么车都要检查,他对这位姑娘的印象太深刻了,车上拉着一只老虎,差点儿把他魂都给吓没了。
红英弯着嘴角笑了笑,又是塞了一定银子过去:“那感情好,谢谢差大哥了。”
那官差越发的满意的冲着红英笑了笑,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俩小厮见状不禁面面相觑,对着红英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将事情上禀张母后得了个赞许的眼神:“没出城就好,咱就在这里等着,张一张二你们俩人可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
从风尚文苑里出来,林长君便去了成衣铺子,女人穿的大多是现下流行的水田衣,被子服和无袖长款的马甲之类的,孩子的相对少一些,款式也比较单一。
林长君想了想给自己买了两身水田衣,一身是红白黄蓝拼接的,一身是白紫拼接的,看起来既清爽又艳丽。
又给小包子挑了一身练功服,两身常服,外加三双鞋子,可把成衣铺子的老板给高兴坏了,额外还送了她一个小书包。
林长君瞧了瞧正好适合小包子上学堂用。
她一个被老头子带大的人,缝衣服尚且还能拿得出手,别的就不丢人现眼了。
想了想又要了三匹布,打算送给李婶子家,她可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出来又拐去粮油铺子,米面各买了一袋以及各种调味料和菜种子也带了一些。
小包子的大肉包当然也没忘记,菜集子上买了十个大肉包子,称了二斤白糖糕,二斤猪肉。
家里实在什么都缺,只能挑着经常用的买一些,剩下的再一点一点儿地添置,就算这样也是耽搁了不少时间,瞧了瞧日头赶忙取了牛车准备打道回府。
可刚走到城门口险些撞上一个人,吓得她赶紧扯了缰绳跳下牛车将人扶了起来。
“你……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张一赶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方才他远远的就看见了这牛车,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冲了出来。
“是你。”这不是那什么张公子的随从么,小姑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要碰瓷?”
张一点点头,待反应过来又赶忙摇了摇头,一脸的哭笑不得:“不,不是碰瓷,姑娘可叫我们好找。”
林长君:这是怎么说,难不成那小少爷现在就被牛角触死了,可是也不对啊,分明还没到时间呢。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张母急急忙忙的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要跪了下去。
吓得小姑娘一个箭步直接跳开了,站在边上一脸的谨慎:“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动不动就下跪这是要我命呢。”
额!
张母浑身一颤,刚刚软下的双膝又直挺挺的立了起来:“高人实在对不住了,我就是一时着急乱了分寸,还请高人莫要怪罪。”
她不是什么目光短浅的人,从不以貌取人。
眼前的这女子眼神清明,精神奕奕,哪怕撞了人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这样的人定不是等闲之辈。
林长君一口老血差点儿就喷了出来:“夫人您有话就直说,别高人不高人的,我姓林。”
高人那实在是神棍的称呼,与她的气质压根一点儿也不相符好么。
张母敛了敛神色:“那我就失礼叫你一声林姑娘好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姑娘,我儿虽说玩劣,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姑娘救一救他。”
林长君了然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便随你去瞧一瞧。”
小姑娘暗自搓了搓小手,嘿嘿!财源滚滚来。
张家不愧是有名的财主,地广宅多,金碧辉煌。
一路随着张母来到张寅初的院子,小姑娘抬头一看院子的名字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有钱花。
当真是亮丽得清新脱俗啊。
再说,张寅初自打让亲娘出去寻人以后便呆在屋子里一步都不曾踏出去过,心里是越发的慌乱。
张母推了推门才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臭小子快开门,林姑娘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朝林长君尴尬的笑了笑。
林长君抬眼环视了一圈整个院子,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黑云压顶,祸事临头。
张寅初刷的一下掀开被子,光着脚一路小跑上前将门打开。
“小白菜,你可来了,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呢。”说着差点儿又要哭了出来。
林长君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头的雾水:“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