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医师怎么还不来!”夏以南怒吼道。其余几个教徒又立马匆匆去找葛医师。
再这样下去,黑山就要死了,黑山死了,他就又要失去林毓秀二十年吗?
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张血契,毁掉里面的内容,再加上已经被烧毁了的魂契,林毓秀与黑山彼此之间就再无瓜葛了。
“你···告诉我!黑山是不是···是不是···唔···”林毓秀雪白的脸上尽是鲜红的血液,强撑着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望着夏以南,犹如地狱里来的厉鬼。
她抓住夏以南的手臂,指甲隔着衣服深深嵌进夏以南的手臂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如今林毓秀全凭一口气吊着,加上窥得真相一二后的愤怒,让她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而后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软软地倒在夏以南的怀里。
“娘亲!”莫渊跑过去,蹲在一边拉住林毓秀的手,明明现在还是夏季,可是林毓秀的手却和冰一样寒冷。
“娘亲,你不会死的对吗?”莫渊眼带希冀地望着林毓秀,林毓秀朝他淡淡地笑了,而后断断续续说道:“永无止尽的生命···于我而言···是不幸···”
“可是···可是娘亲···”莫渊此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林毓秀!我不会就这样让你死的!你不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夏以南一把抱起林毓秀就往屋外走去,“把黑山带上。”两个教徒抬起昏迷在地的黑山,随着夏以南一起去寻那葛医师。
“夏以南!”苏婉柔也跟着追了出去,她满腔的愤怒与不平无处发泄。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可为什么夏以南就是不肯正眼瞧她一眼,为什么!
苏婉柔跟在夏以南身边,紧追不舍。声音十分尖利,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的响。
“夏以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讨厌你像个哑巴一样!你是不是心里只有她?那我今天就杀了她!我看你今后再去哪儿找她!”说着,苏婉柔就要从夏以南怀里抢走林毓秀。
“你这个疯子!”夏以南一脚踹开苏婉柔,虽然只用了三分力气,但也够苏婉柔受得了。
而后夏以南就直直地从她身上跨过去,去往葛医师所待的药庐,徒留苏婉柔一个人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哭泣。
“夏以南,你当真如此绝情?”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那个曾进入过她生命的又亲手将她推远的男人,“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就这么难吗?”
指甲在地面刮出血痕,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混着滴下的泪水,显得触目惊心。
一个白衣教徒走来,“苏姑娘,阁主请你过去。”
“真的?”苏婉柔一脸欣喜地抬起头来望向那个人。
“苏姑娘,属下绝无半句虚言,这是阁主的命令,苏姑娘快快跟我来吧!”
“好!”
······
林沐风没想到自己还活着,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被绷带裹着,而后他长抒了一口气。
门被推开来,萧清竹端着一碗药走进来,递给他而后缓缓开口道:“喝了这碗药就走吧,既然你厌恶林姑娘就早些离开吧,也免去了性命之忧。”
林沐风接过药碗,苦涩的药物入喉让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犹豫了许久,他才开口:“她···还好吗?”
萧清竹摇摇头,“我和莫渊赶过去时,昔邪阁的人将药庐从里至外团团围起,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期间也没有人出来。林姑娘的情况究竟如何,我们也无法探知一二。”
萧清竹停了停,又继续道:“林兄,你今日在那大厅之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就是你说你并非是林沐风那件事情。”
林沐风点点头,“你凑近些,我将事情都告知于你,至于你要不要告诉她,就全凭你个人意愿了。”
萧清竹将头凑过去,谁曾想林沐风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力气之大竟是想生生将萧清竹的耳朵撕咬下来。
萧清竹当即一掌将林沐风拍倒,即使这样他的耳朵仍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耳朵看着倒在床上狂笑不止的林沐风,人生头一回怒气冲冲道:“林沐风!你!”
“哈哈哈哈,我怎么了?只要是和林毓秀站在一边的人我都讨厌!真是可惜啊,没将你的耳朵咬下来!”林沐风双目赤红,神色狰狞,跟先前认识的林沐风判若两人。
“清竹!我就说不该救他,狼心狗肺的东西,连那个夏以南都不如!”莫渊还未走进屋内就将林沐风的话在屋外听到个七七八八了,他难掩胸腔中的怒火,举起手就要一掌劈死林沐风。
萧清竹一把拦住莫渊,叹口气道:“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暂时先将他关在这儿吧,兴许你娘亲醒来之后会有话要问他。”
“好吧,看在我娘亲的面子上,就先留你一条狗命!”莫渊朝林沐风啐了一口,而后带着萧清竹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将门锁起来。
林沐风愤怒地砸了一下床板,他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摆脱掉林毓秀这个噩梦!
他恨,他好恨,他将药碗摔碎在地上,而后拿起一片碎片,狠狠划上了自己的脸。
既然都是这张脸惹出来的事情,那就让我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