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到屋内,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
“不行!娘亲,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鬼城。”
“是啊,林姑娘,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如果要去就带上我和莫渊吧。”
“此去可能一去不回,我不能带上你们去冒这个险。而且,也并非是我一人上路,还有黑山。”
“什么?!你带黑山去都不带我去?娘亲!我是你儿子!”
“莫渊,听话。有些事情等我从鬼城回来再告诉你们,好么?”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等到不再有任何响声时,黑山才推门而入。
一进屋就见三个人各自坐在八仙桌的一边,互相不理对方,桌上的菜也没人动。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吗?那看来我手里的这只烧鸡今晚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吃了。”
黑山说着就将一只被纸包好的烧鸡搁在桌上,油浸透了纸张,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话刚说完,黑山就瞧见莫渊偷偷吸了吸鼻子,心里暗自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他们吃不吃我不知道,这烧鸡啊反正我是吃定了。”林毓秀故意说得很大声,然后打开了烧鸡,拉下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
“嗯,真好吃啊!黑山,愣着干嘛,快吃啊。”林毓秀一边吃还不断地故意发出“啧啧”声。
莫渊一把抢过烧鸡“谁说我不吃了,我不仅要吃鸡腿,这整只鸡我都要吃光!”
一顿不算太愉快的晚饭结束后,萧清竹带着莫渊出门了美其名曰为“散心”。
此时屋子里只有林毓秀与黑山二人,当黑山再一次叹气时,林毓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黑山,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道现在你已经叹了几百次的气了。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兴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林姑娘,阁主他···生病了,你在去鬼城前可以去看他一眼吗?”黑山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他想若是林毓秀去看看阁主,阁主会好一些也说不定。
林毓秀对此倒是很斩钉截铁,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林姑娘!”
“你这是干什么?!”林毓秀没想到黑山竟然会跪下来求她,“你快起来!”
“林姑娘,不瞒你说,阁主他恐怕时日不多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去看他一眼吧。”
黑山大有一副林毓秀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没有办法,林毓秀只好无奈答应他。
“好,我去看他。你先起来。”
“多谢林姑娘!”黑山闻言立马起身,略带感激地拉着林毓秀的手,“林姑娘,你放心,我陪你去,婉柔不会伤到你的。”
“嗯。”林毓秀淡淡地应了声,抽出了自己的手。
······
“我是在做梦吗。”夏以南望着坐在他床边的林毓秀,一定是在做梦吧,林毓秀怎么回来看自己呢?毕竟林毓秀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呢。
他强撑着坐起身,伸手去摸林毓秀的脸,却被她躲开。
夏以南有些苦涩地笑道:“就连在梦里你也是如此厌恶我吗?”
“唉。”林毓秀叹了口气,“你是睡糊涂了吧,还以为你在做梦呢?我怎么可能会到你的梦里去,想得还挺美。”
“你!”夏以南惊讶地微微瞪大双眼,“你真的过来看我了?我好高兴,毓秀。”
“以后不要再想着我了,珍惜眼前人吧。”林毓秀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白发,她难得对他如此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又让他心凉。
“不,我不要。是因为我如今这般模样,你不喜欢吗?”他急地一把抓住林毓秀的手不肯松开。
“夏以南,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20岁的时候遇到你,从那以后我就决定要拥有无尽的生命陪在你身边,我做到了,毓秀,两百年过去了,我还活着!”
“可你现在就要死了,逆天改命是不存在的。”
“不,不会的!只要我一直服用那颗丹药,我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见林毓秀要走,夏以南一把扑过去,牢牢地抱住她,神色间满是哀求:“毓秀,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绝情?”
“夏以南,我做错过许多事情,唯一后悔的便是将那不死之术给了你,是我害了你。我想弥补,可是好难啊,若是这次我能从鬼城回来,我就给你一个交代,好么?”
夏以南松开了林毓秀,“你去鬼城,是为了找回最后那部分记忆?你知不知道鬼城有多危险?你!不可以带着黑山去!”
“为何?”林毓秀转过身,注视着夏以南,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他会害死你的!毓秀,你可以带任何人去,但是不要带黑山去,我求求你了,我跪下求你。”
说着,夏以南竟真的在林毓秀面前跪下。
“小南!”苏婉柔突然冲进来,一把推开林毓秀,抱住夏以南。
“小南,你干什么?你身子骨还没有好,为什么要下床?”
“你别管我!”他一把推开苏婉柔,膝行到林毓秀身边“毓秀,我求你,别带黑山去,他真的会害死你的!”
“我不会死的,你忘了吗?”
“可你消失了二十年!在他死了之后,你消失了二十年,再见到你你什么都忘记了!我不能再让你消失了,那个时候若我不在了,谁···谁来保护你?”
“你和他不止签订了魂契还有血契,虽然你们还是没有成功的共享生命,但是他受的伤会全部转移给你,即使你身负异能,也无法立即愈合。在那一次围剿中,他死了,然后你也消失了,再后来的事情我想你自己已经知道了。”
“毓秀,我都告诉你了,所以你不要去鬼城了,好么?”
他轻拉她的裙摆,却被她一把踢开。
“林毓秀,你干什么!”苏婉柔上前接住被踢倒的夏以南,愤怒地望向她,紧握的拳头因为怒气而颤抖,她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她。
“夏以南,你露出马脚了。”冷冷地声音从头顶传来,让夏以南犹如置身冰窖,整个人僵硬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