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盆凉水毫不留情的浇在张涵西身上,惹来他的一声痛呼,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他哭泣的娘亲和一脸严肃的父亲。
“呵呵···”他有些艰难地扯起嘴角,轻笑出声。
见到自家的儿子醒来,张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过去趴在被绑在木桩上的儿子大声痛哭。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知道娘这几天想你想的有多辛苦吗?你这个杀千刀的,杀千刀的!”张母想狠狠锤一下自己的儿子,却又担心加重自己孩子的伤势,伸出的手举到了半空中而后轻轻落到了张涵西没有受伤的左肩上。
“娘···”张涵西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自己也要落泪了,他颤抖着声线喊了一声娘,又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不露出一丝脆弱来。
张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张瑜温就发话了。
“来人呐,把夫人带下去吧!”
“是!”
“不,老爷!老爷!你就放过西儿吧!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老爷,老爷!西儿好不容易还活着,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张母跪在张瑜温面前,不住地磕头,她知道自己儿子犯下的是滔天大罪,恐怕死罪难免,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毕竟这是她与张瑜温唯一的一个儿子啊!
“连枝,你是知道我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知道因为这个畜生,罗运城死了多少百姓吗!就算我让他活着,罗运城的百姓们会答应吗!”
张瑜温扶起连枝,她与他夫妻三十多年,要说没有半点情分是不可能的,他也是格外疼惜这个儿子的,只是这次他实在是太过可恶,惹下的事可以说是人神共愤。
他怎么会不想饶恕放过他这唯一的儿子呢?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必须要给罗运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可是,大家伙不都知道西儿已经死了吗,我们就偷偷把他送出城去,把他送的远远的!我不求天天见到西儿,只要知道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老爷!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我不能失去他啊!”
“连枝,我带这个孽障回来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看到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张瑜温转过头去,不敢再看结发妻子的泪颜,他怕自己心软,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张母听完这句话,再也无法承受,这数日来的打击早已将她击垮,终是晕厥了过去。
“娘!娘!”看着昏倒过去的母亲,张涵西激动地不断挣扎着,想要过去扶起他的母亲,他突然有一丝丝的后悔,可是在触及到父亲那冷淡的目光时,他又噤声了,一股恨意油然而生,自己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害的!
城主夫人被下人们带走了,张瑜温挥退了其余的若干人等。
他望着他的儿子,原先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书本,追着他喊着“爹,爹”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可惜他心术不正,搞邪门歪道,害惨了罗运城的百姓。
“唉。”张瑜温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西儿,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你想知道?只要你杀了穆清我就告诉你我这么做的原因,以及另外一处红血草生长的地方,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吧?”张涵西狞笑着,既然自己注定要死那么他死前就一定要拉个垫背的,而那个垫背的就必须是穆清,那个即将成为新一任城主的、低劣下等屠户的儿子。
“你荒谬!简直无法无天!”张瑜温一巴掌扇在张涵西的脸上,他的儿子早在那场大火里丧生了,如今这个不过是个犯下滔天大罪的穷凶极恶之徒罢了。
“我就知道你不肯杀他!凭什么我想问问你凭什么!我才是你的儿子,你不把城主之位给我,去给一个低贱的屠夫之子!你让全城的人都看我笑话!所以,我决定,既然你不肯传给我,那我就自己抢!先把罗运城内嘲笑过我的人都杀光!我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哈哈哈哈,爹,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们人咬人、狗咬狗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哈哈哈,他们就是该死,活该!嘲笑我的人全部都该死!”
张瑜温看着赤红着双眼、面部狰狞的儿子,恍然间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又可怖,恶心地直让他作呕。
“城主,让穆清和小公子说几句话吧。”牢房外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佳公子,正是让张涵西恨之入骨的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