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茱萸】
又名蜀酸枣、肉枣。
二月开花如杏,四月则如酸枣。
性温中,主治心下邪气寒热……安五脏,通九窍,久服,明目强力长年参考《本草纲目
正因为山茱萸,形似野山枣,一些不法奸商,就丧尽天良,用山中不值钱的“野药枣”,掺入白糖汁,来伪装正品。
江平安前世,就听爷爷说过,当时给病人开了一副草还丹】,给病人服了半个月,屁用都没有,病人服后反而拉稀,爷爷取过成药一看,正是伪造的山茱萸。
江平安冷着脸,抓起一把暗红色的山茱萸,只见茱萸表面油亮光泽,五指一搓,黏糊糊的,江平安伸舌一舔,果然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好啊,居然骗到我头上来了。”江平安冷笑,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
“山茱萸我吃了两三年,这绝对是野枣仿造的。”宋天宝嚼了两颗,瞧出江平安脸色不好看,不由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松仁堂的老板,可是出名的药霸,不好说话。”
怎么办?
小胖子这话,让江平安从愤怒中冷静下来,钱虽不多,才几百文,可江平安咽不下这口气。
让老爹去退货?
恐怕……不行。刚刚小胖子也说了,那老板既然是药霸,以老爹憨厚朴实的性子,肯定无功而返,说不定还受一肚子气。
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
江平安想低调做人,可总是事与愿违,无奈叹息一声,转身问小胖子:“你知道那松仁堂在哪吗?”
“知道啊,就在西大街,你一直走,快到凤仪门那,就可以看到了。”小胖子随口说着,忽然警醒,诧异的看着江平安,“干嘛?你不会是自己去吧?”
“别跟我爹说。”
江平安平静地走到院子角落里,解开了小毛驴的缰绳,取了一把草料递到驴嘴边,拍拍驴背,法拉利虽然很傲娇,可还是嚼住草料,双膝跪下,让小短腿费力的迈上驴背。
“我也去。”小胖子兴奋的两眼发亮,一看就是爱凑热闹的主。
“不行,这驴只能骑一个人。”江平安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哥是去打boss,又不是新手历练,带个累赘干嘛?
双腿一夹驴腹,法拉利不情不愿地迈开蹄子,消失在小胖纸羡慕嫉妒的眼神中。
……
西大街
松仁堂
县城最大的药材行兼药铺。
光那古香古色的门面,就相当于宋家三笑堂的两倍,而且位于寸土寸金的西大街,其繁华程度,仅次于南大街,也算是永城县的顶级黄金铺面。
豪华气派的药铺门口。
台阶右侧,摆着一张红酸枝木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锦袍,面目可憎的男子。
那人一脸横肉,大红的酒糟鼻梁上,还长了一颗恶心的大黑痣,手里盘着两颗油光水滑的文玩核桃,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过往行人。
一看就是横行霸道的奸商。
此人正是松仁堂的老板,薛虎。
一些过往的本地人,经过松仁堂门口,都是低着头,匆匆加快脚步,看都不敢看一眼,眼中满是忌惮和厌恶。
薛虎翘起二郎腿,察觉到众人眼中的敬畏,愈发盛气凌人,下巴都快戳到天上去了。
就在这时,
一个小乞丐,突然走到门口台阶下面,呆呆地望着薛虎脚下,那条恶犬旁边一个装满米饭的食盆。
那小乞丐大约五六岁大,衣衫褴褛,头发乱如鸡窝,脸上黑乎乎的,浑身散发酸臭味,似乎很久没洗过澡,直勾勾地盯着那盆狗饭,不停的咽口水。
看他那瘦的如豆芽菜似的的身子,估计好几天没吃饭了。
兴许,饥饿让他忘却恐惧,小乞丐咬着嘴唇,偷偷打量到那薛虎双目半眯半合,似乎在打盹,踌躇一下,最终还是顶不住饥饿的诱惑,偷偷摸向他脚下的狗食盆。
就在他庆幸即将饱食一顿时。
汪汪汪
恶犬骤然起身,冲着小乞丐伏地狂吠,做出一副攻击撕咬的样子。
“嘿,哪里的小乞丐,居然敢偷我的东西?”
随着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一只大脚,从天而降,狠狠踩在小乞丐幼小软弱的手掌上,旋即无情的碾压两圈,痛的那小乞丐眼泪都喷出来。
“疼疼疼,疼死我了……”
稚嫩的凄厉声,刺破长空。
小乞丐死命的往后抽,无奈那脚越来越沉,明显看到幼小的手掌深深的凹陷下去。
十指连心,痛入骨髓。
小乞丐凄厉的哀嚎声,惊动了来往的行人,众人纷纷停下脚步,同情地看向小乞丐。
“这谁啊,怎么欺负一个孩子?”
“小声点,那是药霸薛老虎。”
“薛老虎就可以欺负小孩啊?”
“赶紧把脚拿开,手都快断了。”
一些有良知的过路人,不忍心看下去,纷纷指责薛虎。
“放开?呸”
面对众人的指责,薛虎冷哼一声,轻蔑的昂起下巴,气势凌人道:“这小子,大白天就敢偷老子的东西,老子打死他都算轻的。”
薛虎嚣张的气焰,瞬间激怒了过路行人,众人当场炸锅,义愤填膺的指责道:
“一盆狗饭,你也好意思说偷。”
“一个孩子,你也好意思计较。”
“亏你开药铺的,心肠比蛇还毒。”
薛虎似乎一点也不慌,抬手一招,从药铺内,冲出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提着一根木棒,气势汹汹地瞪着众人,就连那恶犬,也狗仗人势,狂吠不已。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你拉我干嘛?”有人不满道
“这薛虎,心狠手辣,别惹祸上身。”
“他那几个,哪是什么伙计,根本是地痞,这条街原来有几家药材商,不是起火,就是暗地里被薛老虎搞的吃官司,全关门了。这样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一阵冷风吹过,将头脑发热的好心人吹醒了,想起这薛虎的恶迹,纷纷打起退堂鼓。
薛虎见状,嘴角上扬,露出止不住的浓浓笑意。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一种人上人的优越感。
有钱就是大爷。
一群穷鬼,还敢在老子面前找抽?
他很享受,反正也是闲着,不如陪他们玩玩。
于是,薛虎眼珠一转,端起那盆巴掌大装满米饭的狗食瓷盆,悬在痛苦呻吟的小乞丐面前,不怀好意的笑道:“想吃吗?”
小乞丐痛的眼泪直掉,可内心的饥饿让他的眼珠子,下意识望向对面。
见小乞丐直勾勾地望着大米饭,薛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忽然朝着那碗白米饭,猛地吐出一口浓痰。
“来,吃吧。”
“吃完它,我就放了你。”
看着米饭上那口泛绿的黏糊浓痰,小乞丐立马傻眼了,想不明白这人干嘛这样糟蹋粮食。
见小乞丐无动于衷,薛虎冷笑,脚下加重力道。
顿时小乞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疼的瘫软在地,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他身子发冷,浑身颤抖。
感受着对面薛虎恶毒的眼神,小乞丐心中恐惧,束手无策,无比绝望。
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四周。
看到这一幕,围观者内心的愤怒重新被点燃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
“薛老虎,你也太侮辱人了吧?”
“吃你吐的痰,你恶心不恶心?”
薛虎不以为耻,反而装出一副无辜诧异的表情道:“吐痰怎么了?这是我家狗的饭盆,我想吐就吐,我家狗就喜欢这么吃,不行啊?这小乞丐既然跟我家的狗抢饭吃,我还以为他跟我家的狗一样,就爱吃吐了痰的饭……”
强词夺理。
众人气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薛虎就众人这幅憋屈的表情,得意的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狗爱吃这饭?难道你是狗吗?”
这话……说的妙啊!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纷纷为这句话鼓掌叫好。
薛虎笑容僵滞,脸颊抽搐,旋即,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地扫向声音源头:
“谁?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