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因为常年做农活的缘故,轻轻抚过陆依然的脸,哭的是泣不成声,“孩子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咋就投胎到了我肚子里,要不是娘拖累着你,你也不至于被人戳着脊梁骨,还得为了这个家奔波,你这个婆婆,也真是上辈子的恶魔,非得要这么缠着你,倒是没完没了了。”
“好啦,娘,多大点儿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有一些喜事,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喜事儿?咱家还能有啥喜事,只要你和七巧,都能好好的陪在我身边,这就是最好的,娘别的不图,就图你俩能好好过日子。”
陆依然也被自己母亲带着情绪,鼻尖酸酸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哭,用力的搓了把脸,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硬是装出一副自在样。
带着母亲,往屋子里面走,这几日准备搬到安山的瓦房去,家里扔了不少的杂物,剩下的东西,也全都打包了起来,堆在了柴房,这会儿家里是最乱的,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就连炕上,都堆了不少的蓝白丝袋,韩翠玲是个节俭的居家主妇,什么都舍不得扔,就算是一辈子都用不上的物件儿,只要没坏,都得带着。
所以,东一袋,西一袋,就堆出这么一个小山来。
“娘,你坐在这儿,我跟你说,今天回村儿的时候,在车上救了个老太太,又抓了个小偷,可您想不到的是这老太太,竟然是村长的媳妇。”
“你这个傻丫头,咋还抓起小偷来了?”
韩翠玲压根没有把重点落在村长媳妇这件事情上,而是一把抓住陆依然的胳膊,坐在麻丝袋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确保没有伤到哪里。
可陆依然却是怕她小题大做,便赶紧转移话题,“哎呦,您就甭担心了,我这好好的呢,您听我继续说呀,刚才老太太说了,再过些日子,这里就会下来一批工人的指标,正好是落在咱们村里,老太太说了,会给我留一个,这么一来,我就有一份正经工作,咱就不愁吃喝了。”
陆依然一家,毕竟是逃荒来的,在村上没有户籍,镇里也不认,想要找一份工作,哪怕是五七厂,都没人肯收。
而这一次,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了个大饽饽,哐当一下,就砸在了她头上,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路上,更是觉得,自己总算是幸运了一把。
只要有了工作,就能落户籍,堂堂正正的做个有身份的人,陆七巧考大学的事情,也不用再犯愁,想着想着,便直接笑出了声。
“嘿嘿,娘,看来咱们家要时来运转了。”
“是啊,是啊,”韩翠玲抹着眼泪,又是一个劲的点着头,一边笑一边哭,娘俩抱成了一团,完全把工商局的事儿忘到了脑后,“依然,咱总算是熬出头了,只要指标一下来,咱家日子就好过了,看往后谁还敢再欺负咱们,腰杆子直了,也不需要再受那些窝囊气,不受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