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湘结束座谈会之后，就和家人高高兴兴出去吃饭了，对于柳湘湘而言，这可真是难得的团聚。柳含卿夫妇虽然都工作稳定，但是他们却没有过多的时间陪伴他们的女儿。

柳含卿之前在偏远的乡镇当老师，柳湘湘的妈妈一直在县城，异地夫妻，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相聚。柳湘湘的妈妈是连续三年的县级模范教师，她教的学生个个优秀，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却疏于照顾。

柳湘湘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在村里生活，从小就看遍了人情冷暖，她幼小心灵的孤楚，恐怕只有她自己只知道。但是柳湘湘很开朗，也很乐观，她是学校里优秀的班干部，是所有老师眼里的尖子生。

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把内心的孤寂隐藏于无形。一个人笑的越欢快，其实内心越孤寂，了解柳湘湘的人就会发现，这句话是多么正确。但是，好像没人真正了解她。

“来，多吃点，湘湘。”妈妈给她夹了一块鱼。

“才一年不见，刚才我差点没认出来，哈哈，咱们湘湘转眼就成大姑娘了……”外公依旧那么和蔼可亲。

平时活泼开朗的柳湘湘，此时面对家人，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爸爸和自己住在一起，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一顿饭吃，柳湘湘兜里有足够的钱，但是她却没能充分的感觉到爸爸的存在，除了调班让她充分感觉到自己的爸爸是校长外，就再也没有过多的亲密。

妈妈常年在县里，三尺讲台，一路高歌，现在已经入职教育局，但是即便妈妈的工作改换门庭，跻身政府公职之列这样的事情，柳湘湘也是从奶奶口中听来的，妈妈并没有主动告诉她。

父母都很出色，柳湘湘自然为之骄傲，但是她越来越感觉到父母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感觉自己就快成为一个外人了，即使是这样难得的家宴，她也高兴不起来。

“湘湘，你和余宸陌是不是关系很好呀？”

柳湘湘心头一惊，“难道之前的起哄连校长都知道了？”柳湘湘思索着，脸不觉红了。

“还好吧，上小学就认识了的，现在是我们班的班长。”

柳含卿在座谈会见到余宸陌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在钟蕙兰坟前偶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学生，更致命的是，这个学生还和自己的女儿相熟。

“余宸陌，就是座谈会心不在焉，回答问题敷衍了事的那个学生？”柳湘湘的妈妈问道。

“嗯嗯，也不是心不在焉吧，他就是好动，座谈会一直坐着，他走神多正常，人学习可是很好的。”柳湘湘为余宸陌辩白着。

柳含卿感觉很不妙，自己的女儿这是开始早恋了，他毕竟是过来人，柳湘湘的语气完全暴露了她对余宸陌的袒护。柳含卿和自己老婆对视一眼，对于柳湘湘的袒护之情心照不宣。但是柳含卿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在钟蕙兰坟前哭过这件事，他绝不能让女儿知道，更不能让自己老婆知道。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聊天，柳湘湘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家的感觉，但是天一亮，外公和妈妈又都走了，柳湘湘陷入了莫名的伤感。对于她来说，家不是一种固定的存在，而是一些零散的瞬间，团聚的时候就是家，其他的时候，都是在等在团聚的渴望之中。

夜深人静的时候，柳含卿站在阳台上看着平静的夜色，往事浮上心头，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余宸陌是否还记得那件事？”

“如果记得，要怎样才能让他不再提起？”

柳含卿点了一支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