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星河被车宇萧用力推出,把她塞进了前进的人潮中,她想要回身,可是却只能被迫随波前进。
她每走一步都不断回头,看着车宇萧的身影之间变小,然后被人流藏在夜色里。
最后只得恍惚的走上回家的路,她还在担心车宇萧。
“从见面开始车宇萧好像就很不一样,一直到结束分别也都让人担心。”代星河想着。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踏着快步原路返回,停到了马路旁。
新的一轮红灯已经亮起,她没办法过去对面,可能看到路对面早就没有车宇萧的身形。
“应该已经走了吧。”
代星河还是放心不下,拿起手机,直接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传来了很不均匀的喘气声。
“你还好吗?”代星河不敢多问,只是想询问一下情况,得到回复后她会立马挂电话的。
“嗯。”对面简单的答道。
“那就好。”代星河庆幸的松了口气,虽然还有不少但心,但也不愿打扰,又说,“那你好好休息。”
“晚安。”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电话一头传来了低哑的声音,像是掐着时间说出口的。
代星河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的落下,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而此时的车宇萧挂断了电话,佝偻着身体躲进一个脏乱的巷子。
不得不承认,400年过去了,代星河依然是他血性的催化剂。
此时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冰冷血浆中的渴望,只能把自己藏在人烟稀少的黑暗中,按耐自己想要进食血液的欲望。
他没有多大把握能控制住自己,就只能原地不动把自己隐在黑暗中。
等呼吸平复,车宇萧才顺着一个小楼外的防火逃生梯飞跃上楼顶,接着月光在夜色里奔驰。
一个高挑的身型化作一道影子,穿梭在城市之上,撩过天际,踩着繁华。
此时的月光正亮,代星河站在楼道出神,她又想起方才的光影星空。
还没等到她掏出钥匙,白礼就听到声响来开了门。
白礼把代星河请进家门,看着她换完鞋,把她拉到沙发上坐好,摆出一副要审问疑犯的正经样子。
“来说说,还不到十点,这么早就回来了。”白礼用语气奉劝代星河好好交代。
“他有些奇怪。”
白礼听了有些不解:“奇怪?怎么说。”
“说不清楚,就是奇怪。”她收到一句可有可无的回答。
她着实是害怕代星河被什么故弄玄虚的渣男给骗走,所以又追问到:“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是同事。”同上句一样无神的回复。
“你呀你呀。”白礼看着代星河拘谨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便也作罢。
留代星河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冷静。
今晚的记忆对于代星河来说,像是光怪陆离的梦影,从开始到结束,都像是缥缈在脑海里的一段幻想。
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去回想每一个细节,好确认这个晚上的真实性。
昨天被冗杂的思绪影响了一晚,直接导致上班时的代星河都是一种神不守舍的状态。
这天是定设计初稿的日子,代星河收拾好测量用具,带上一本比色卡和徐子心一起出发。
到了何言家,看见一个干净利落的何言,和徐子心的吵吵闹闹,代星河才被拉回了神。
何言今天很不一样,他的卷发被扎在脑后,胡子被刮得干净,脸上也没有颜料印记,衣服还是那一套,不过也是被衬托的利落了不少。
他领着代星河和徐子心进了家门,收获到了意料之中的夸赞。家里的脏乱差都被一一抹净,画框画架也被规整在一起,颜料铅笔都收纳进了箱子。
何言看着两人一脸惊讶的表情,感觉他的劳动得到了相称的佳赏,自然是非常满意。
房子的窗帘被难得的拉开,阳光照进整个房间里,让影子都落得十分有美感,南北通透的窗户引得风窜进房子,拂去了房子里的阴霾。
代星河没有想到房子会被整理的如此干净,她和徐子心两人环顾四周,每个角落都能看得出何言的心思。
“给我留个床垫就好。”房子里只剩正中间摆的一个单人床垫,何言解释道:“我在外面住宾馆有些贵,不影响你们改造的情况下,想早些回来住。”
“也好,我们粉刷完你就回来住吧,还可以做后期帮工。”她和徐子心都不是很在意,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事不宜迟,她和徐子心就拿了工具上手,一个测量一个记录,何言也没干呆着,他把剩下的杂物都搬到屋檐外放着。
等三个人都忙活完,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徐子心点了外卖拿上楼,三个人坐在楼顶的露台上吃饭。
阳谷有些刺眼,但是也映的人心情明媚,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任由光线肆意的挥洒在身上。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嘴里也没有停下。话题说来说去都是关于何言和他家房子。
代星河把何言说的都留意记了下来,方便以后设计。
卧室颜色要是蓝的,容易入睡;
画布大多是80到100寸的,很少画小篇幅的;
洗笔池子要离画室近一点;
冰箱放酒够就可以。
何言不想初见时的茫然无举,倒是提出了不少要求,看样子应该是认真思考过的,所以一定要样样都满足了。
“来,何言,既然你句句不离你家房子,咱们现在直接走程序。”徐子心爽快的提出建议,“先定风格,然后选色调。”
代星河十分配合,她翻出包里的比色卡摆到何言面前,示意何言开始流程。
何言也是十分的激动,他虽然不知道风格划分之类的知识,但是心里早就有了想要的草图。他拿起比色卡本起身,和两个女孩一起进屋。
三个人这一趟转下来,并没有找到称心的选择,反倒让何言变得有些忧心。
他不喜欢被一个方方正正的规则圈在里面,可是在代星河和徐子心眼里,选了一种颜色,就一定要选择另一个相配的;喜欢一种家具,就一定要配合同系列的。
这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在无视自己的艺术。
在他看来,自己的画作里每个色彩,都有机会在笔刷起落间和另一种色彩相遇,和它相拥在同一个画布上。
他对颜色本来就很敏感,自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灵感,所以就采取了一个极端的方法去展示。
他冲出门外,从墙边的箱子里翻出几桶没用完的颜料,提着它们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