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这句话,莫荞一直以来都深信不疑。
在抛出那枚金子后,这小酒楼的店小二的态度都好了不止一倍,在莫荞叫着人来帮忙时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般争先恐后地来帮她把那小乞丐抬进酒楼。
莫荞拍了拍衣服,对着站在她旁边傻愣着的小二道:“帮我准备盆洗澡水。”
“哎好嘞,客官您往里边走,洗澡水一会就送上。”
莫荞点了点头,环顾四周。
刚刚在外边没有仔细看,一进来就瞧得仔细,这酒楼老板的品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大堂正中央摆了盆牡丹花,因为还不到花季,故而凄凄惨惨地垂着叶。
莫荞的嘴角抽了抽,感慨老板的迷之审美。
正想着,刚刚帮她把小乞丐抬上楼的小二已经下来了,嘴角还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迷之微笑。
“客官,您的厢房在左手边第一间,人已经帮您送到房里了,洗澡水也送上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你们先去忙别的吧。”
莫荞挥了挥手,从小兜里拿出几个碎银子给他们,径自上了楼。
楼梯是木头做的,踩上去嘎吱嘎吱响,莫荞怕再被自己裙摆绊到摔个狗吃屎,便用手把裙摆稍稍提上去。
上了楼,发现楼上的装潢比楼下的还一言难尽,几间小厢房门前不约而同的都贴着大红的对联,还挂着粉红灯笼,透露出一股暧昧氛围。
这气氛,不禁让她想起了她上辈子念小学时每天放学后路过的小洗头房。
莫荞叹了口气,决定眼不见为净,推开门进了屋,再飞快地把门关上,活像不敢被妻子发现偷偷出来洗头的丈夫。
然而,莫荞没想到,惊喜还在后面。
转过身,满目的红粉织物闪瞎了她的眼,几根蜡烛把屋内照得气氛暧昧。
那张摆在屏风前的桌上还摆了一堆吃的外加红枣桂圆花生等物,莫荞被惊地倒退两步撞在门上。
莫荞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上来之前小二要朝她笑成那个样子了。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刚刚进来前没仔细看的对联应该写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难抵寸光阴……
挖槽!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打油诗!如果没有看错那个小乞丐应该比她小好几岁,她现在也才十六岁!为什么古人的想象力这么恐怖!
自己定的小套房,流着泪也要住下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直被她忽视的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阵水声,莫荞这才想起,那个小乞丐应该还在她房内洗澡才对!
莫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你醒了吗?”
刚刚苏醒正在疑惑自己在哪的小乞丐突然听到少女的声音,不禁身形一顿。又联想起刚刚在酒楼外的一幕,意识到那少女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轻轻应道:“嗯。”
他又看了看四周的红烛和宽大的双人床,不禁疑惑道:“这是哪?”
莫荞生怕他误会自己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忙解释道:“这是我开的厢房,呃…虽然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但是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
“谢谢你。”
“啊?”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莫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事,举手之劳。对了,你赶紧洗个澡吧,水温应该刚好,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我就在屏风外面吃点东西。”
屏风那头的小男孩轻轻嗯了一声,莫荞想他应该是默许了,便也不扭捏什么,快步走到那张摆满了菜肴的桌前。
烤鸡、夫妻肺片、酸辣土豆丝、酸菜鱼、糖醋排骨、红烧肉、水煮肉片。
都是她爱吃的,她两眼冒光,把清心丢到一边,抄起筷子就是一顿猛吃。
上辈子因为要给她弟擦屁股,所以她每个月都过得捉襟见肘,还得同时打好几份兼职,平常吃饭都是随便糊弄过去。
来了这边就更别提了,青岚派提倡素食养生。饭菜做法简单,基本都是野菜用水煮开然后加点盐混着稀饭吃。
偏偏她的师哥和那群小豆丁们都是这样从小吃到大的,每次还能吃得津津有味。莫荞这个吃惯外卖的调包货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人都消瘦了几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这次托金樾的福出个差终于能吃上点好的啦!
想到这,莫荞忍不住又扯了个鸡腿。
得多吃点,等出差结束回青岚派就又得吃野菜稀饭混萝卜那些淡出屁的饭了。
小乞丐洗得很安静,除了冲洗头发时发出的水声外,其余时间都静悄悄的。
莫荞这边吃得热火朝天,不过好在她没有吧唧嘴的习惯,只是偶尔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就这样,在安静的氛围下,莫荞像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般的扫空了菜。
小乞丐也洗好了身子,穿上店家准备好的单衣,一声不吭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莫荞虽然吃得饱饱的,但还能再塞点什么,于是便开始剥花生,盯着垃圾桶的余光外突然出现一双白皙的脚。
莫荞头也不抬地道:“你洗好啦?冷不冷咋不穿鞋啊?哦对了你叫啥啊?”
小乞丐面对她这一串连珠炮似得话不知道该从哪个答起,只能干巴巴道:“洗好了,没鞋子,我叫周怜云。”
莫荞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居然还认认真真地答了,便漫不经心地听着全当解闷。
在听到他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手里的花生差点被她捏飞出去,她猛地抬起头问道:“你说你叫啥?”
挖槽,挖槽,周怜云,那不是这本书里那个反派的名字吗?不是那个她前几天还在梦里看见的抠眼play小少年吗?挖槽,系统不是说起码得到金罗才能碰见他吗?
等等…说不定是撞名了,对啊,他也没说是哪个怜云啊,说不定是周莲芸或者周连耘还有可能是周脸韵啊,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着,莫荞硬着头皮笑道:“哈哈哈,周怜云…好名字!不知道是哪个怜哪个云啊?”
香草泥菊苣怎么描写他来着…对了!皮肤白皙,面容俊俏,最重要的是眼下有个状似桃花般的淡红色胎记,让她看看…
可惜烛火昏暗,小乞丐还是背光,让她只能看得清个轮廓大概,别说什么胎记了,连个眼睛都看不清。
小乞丐歪了歪头,认真地思考,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随即逐字逐句道:“怜是怜悯的怜,云是云间的云。”
与此同时,一缕烛光狡猾地泄了过来,刚好在那一瞬间照亮了他的左脸,随即,莫荞便看见一抹淡红色的、状似桃花的小小胎记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
她陡然瞪大了双眼。
这特码的!真!是!那!个!小!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