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长。”
莫荞寻声转头,是管家。
他面色红润,全然不像是被鬼附身过。莫荞不禁有些疑惑。
莫荞盯着他若无其事的脸,不禁问道:“管家,你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茫然地摇摇头,“昨晚我在家中休息,不记得有什么事情。”
莫荞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慌,心中疑虑更甚。照理来说,被鬼附身过的人应该都会保留被附身期间的记忆,但这管家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她心中冒出个不好的想法。除非…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记忆。
若真是这样,那丑道的功力起码比她和金樾高出几十倍有余,以后万一再碰上,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不行,回去后她得多练练剑术,争取把原身所有功力都继承。起码下次若是再碰上,打不过她还可以逃跑。
管家见她不说话,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用手指着门外,“金道长的马车已经在巷子外候着了,请您过去一趟。”
莫荞疑惑道:“马车?金师兄不是去酒楼处理事情了吗?”
“车夫说是金道长的意思,要带您去个地方。”
她点点头,“行,知道了。不过我不大认路,还得麻烦您带个路。”
她和身后的二十打了声招呼,带着周怜云跟着管家在这片羊肠小巷里穿行。管家不愧是土生土长的金罗人,比金樾和她强多了,带着他俩没几分钟就走出了巷子。
巷口停着一辆马车,显然是已等候多时。给他们带完路,管家便想往回走,却被莫荞叫住。
莫荞想了想,“我能不能问个事情?”
“自然可以。”
“长清和李老爷还好吗?”
管家摇了摇头,“今早我来的时候,长清少爷已经走了。老爷还没醒。”
她皱眉,“长清走了?去哪了?”
管家轻叹,“长清少爷已经去了,尸体都凉了。”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因她想起金樾说,长清大限已至,就算魂魄归体,也只能撑一两日。
他活了短短数十载,前半生煎熬,后半生守望,死后还不得安宁。能在魂飞魄散前亲眼见小佩入轮回,也算了却他一桩遗愿。想来,现下里死亡应该才是他最想要的结局。
莫荞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长清回忆中的那日,他和许佩之间的对话。
“那到时候,我也要给长清哥哥寻个好人家。”
“也难为你还惦记着我,放心好了,等你出嫁,我自有的是出路。”
可惜,她没有像她所言般给他寻个好人家,也没有出嫁。可惜,他这一生都在为她奔波顾虑,却从未给自己谋个出路。
也罢也罢,入土为安罢。
莫荞顿了顿,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信,交到管家手上,“这是长清昨夜托我给你家老爷的,你先替他收着吧。”
这封信是她今早换衣时从衣袖中掉出的,她拆开来一看,却不是写给她的信,而是长清写给李申的绝笔。应该是长清昨晚搂着她逃跑时偷偷塞进她布兜里的。
管家接了过来,点点头。
她叹了口气,带着周怜云钻上了马车。
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咯。呆在金罗这小半个月都快呆出感情来了,突然离开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她望着车外,心中弥漫着淡淡的离别忧桑。一手杵在窗边,任风吹起自己的发丝,决定做一个爱欣赏风景的悲伤美男子。
但越欣赏越不对劲,这马车根本不是往他们那日来的码头驶去。而是在一个拐弯后,驶进了一条莫荞从未见过的大街。
莫荞有点慌,撩开帘子问车夫,“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看着怎么和我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不一样啊。”
车夫专心地盯着前路,回她:“没错呀,少爷让我带您回金家呀,金家就在这条街呀。”
莫荞听到这话,突然想起金樾本来带她回来的目的。这一路上出了太多意外,搞得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来给他做挡箭牌的。
她心情复杂,瘫了回去,生无可恋地盯着马车顶。
当时答应的爽快,根本没想过实战的时候该说什么。现在直接赶鸭子上架,她简直恨不得找块冻豆腐冻死当初的自己。
和金樾假装两情相悦,饶了她吧。先不说她和金樾之间本来关系就纯得像纯牛奶,光说两情相悦这件事,她就一窍不通。
上辈子的她到处躲债,和大卡车生死相许,根本没时间和男人探索一下问世间情为何物。来了这里就更别说了,青岚派自产自销,她又缠绵病榻,根本没机会找小帅哥切磋切磋。现在还带了个小豆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单亲妈妈,哪还有小帅哥乐意和她谈恋爱。
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上次她仅仅是和金樾一块吃了个牛肉面,小反派的各项指标跟熊市一样,搞得她这个炒股的心里慌的一匹。
不行,有些事情还是直接说比较好,不然就会像狗血剧里一样误会来误会去,最后掏肾车祸失忆癌症。
她打了个寒噤,想起当初看书里的周怜云最讨厌别人骗他,她现在坦白一切,应该能从宽吧?
这样想着,她悄咪咪地用手指戳了戳小反派的手臂。
周怜云扭头看她,“怎么了?”
莫荞硬着头皮道:“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地瞧他脸色,“我一会要去见金师兄的爹娘,我得假装是他的妻…”
小反派皱眉。
系统:“目标心情值—100,现有值:—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