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浓,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
宋景琛一眼便看见一张莹白的脸。
毫无睡相的侧着身子,赤着双脚的腿夹着被子,睡的香甜。
看着那双泛着莹白的双足,宋景琛的心忍不住狂跳,皱眉,用一只手压住跳动不安的心,缓步走过去。
站在床边,缓缓伸出手,似乎那张脸上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他的手,在就要触碰上的时候,程似锦轻咛一声,似有些不耐烦的踢了一下脚。
轻轻一动,露出莹白一片,宋景琛眼眸一暗,撇过脸,往后退了一步,却又忍不住看过去,明显喝了酒而变得嫣红的双颊,真真儿白里透红,诱人的紧。
宋景琛身子一紧,逃也似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懊恼的站定,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惹笑,扶额,无奈的勾起嘴角。
半晌,又慢慢走过去,缓缓坐到床边,看着睡的一无所知的小脸,伸出手,顺着小脸的轮廓缓缓勾勒,轻声吐出一个字,“你....”
静逸的月光下,宋景琛深深的看着床上的女子,眉眼中带着好奇,疑惑,不解,还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你....到底是谁?”
国公府那边他派人去查过了,确定是国公府六小姐无疑,只是,调查回来的信息,和眼前的六小姐,性子却完全截然不同....
难道,摔上一跤,会变化如此之大吗?
“难道,你也是她的人吗?...”喃喃自语的宋景琛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矛盾里。
安静的夜空里,突然响起一声鸟鸣,急促,短暂。
宋景琛一怔,站起身,刚走一步,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莹白的脸,眼里又是睥睨天下的孤傲,轻轻跃出窗外,“不管你是谁的人,都只能是朕的!”
迷迷糊糊的程似锦只觉得有影子一晃,只是酒劲儿上头,又困倦,眼想睁睁不开,沉沉睡去。
“皇上,祥和宫有刺客!”宋景琛刚一出去,阎肃飞身而来,一脸郑重深沉。
宋景琛眼一眯,纵身一跃,“通知无为撤。青芒留芷兰轩。”
祥和宫,几条黑影落在院子里,月光下,落的悄无声息。
“什么人?”侍卫现身,却并不声张。
黑影不说话,端着剑冲过去。
侍卫与黑影缠斗在一起。
剑与剑撞在一起,发出霹雳哗啦的剑音。
宋景琛隐在黑处,看着祥和宫寝殿内闪出一道人影,直到人影消失,眼一眯,如鬼魅般现身而出。
冷漠苍白的脸,看着面前缠斗的身影,眼神无波,转身进了寝殿。
很快,打斗声消失,窗外又是一片宁静。
阎肃进外室,宋景琛正坐在着边喝茶,“是什么人?”
阎肃摇头,神色沉重,“全是死士,没有活口,服毒了。”
宋景琛冷哼,心有成算,“有人按捺不住了!”
阎肃皱眉,“不是那边吗?”
宋景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她没这么蠢!”
阎肃想了想道,“皇上的意思是宫外?会不会和前日的难民有关?”
宋景琛站起身,讥讽的笑了笑,“看来是有人在担心朕会有子嗣了....至于难民.....”
阎肃一惊,“皇上,无为会不会暴露了?”
宋景琛眼神眯了眯,“不会!应该是咸福宫小产的事让他们慌了!”顿了顿,忽然对阎肃道,“散出消息,就说朕受伤了!”
“受伤?”阎肃不解,一国之君遇刺受伤,不能儿戏。
宋景琛嘴角勾起,面上却是一片肃杀,“不放鱼饵,鱼如何会来!”
“公主和礼王那里?”阎肃迟疑一瞬,很快开口。
宋景琛脚步顿了下,“无妨!不必刻意隐瞒。”
天色一亮,整个宫里传遍了皇上在祥和宫遇刺的消息!
小全子气喘吁吁的跑回芷兰轩,将消息一说,辛嬷嬷吓坏了,遇刺....
皇上在皇宫里遇刺,这可是从前从未听说过得事!
永乐在程似锦的床上醒来,一醒便听到窗外小全子和辛嬷嬷她们说皇上遇刺的事儿。
宋景芝脸色一变,慌里慌张的胡乱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手脚都控制不住的抖,带着哭腔问元春,“我皇兄现在怎么样了?太医去了吗?”
程似锦被惊醒,揉着眼睛,“你怎么了?”
宋景芝一见程似锦醒了,一边在哭着道,“锦姐姐,我皇兄,皇兄他....他遇刺了!”
程似锦心里也是一惊,“遇刺?意思是有人在皇宫里要杀他?”
我操,这么血腥?这么刺激?这么胆大?
想到那日在浣衣局见到的厮杀的黑衣人,恍了一恍,这大恒皇宫,很不太平啊!
宋景芝泪流满面,一边穿鞋,一边哭,“锦姐姐,你陪我去看皇兄好不好!”
程似锦其实不想去,但看着宋景芝这哭包的模样,念着她平日里的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你先别哭!宫里有太医,不会是有事儿的!”
程似锦有点茫然,若是宋景琛现在翘辫子了,她就算是守寡了吧?
不行啊....现在这样守寡,谁知道会怎样?
她银子不够身份不行,万一和慎太妃一样,那就惨了!
再万一要她殉葬怎么办?天啊....
“娘娘?娘娘!”元春看程似锦咬着唇坐在床上发呆,忍不住喊了几声。
程似锦反应过来,也慌忙的下床穿衣,不行,得去看看,得及早做准备才好!
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程似锦已经构想了一万种逃离的方法!
看程似锦明显慌张的动作,元春狐疑,主子一向对皇上的事儿不上心,看来,之前都是装出来的?不由得出言安慰,“娘娘放心,不用急,小全子说,太医已经看过皇上了,说没有大碍,就是皮外伤。”
程似锦一愣,穿鞋的手顿住,“皮外伤?就是死不了了?”
元春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一边已经在洗漱的永乐公主,这样说人家的皇兄不太好吧...
只能左顾而言他,“娘娘放心!”
程似锦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嘘了口气,“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我可不想就这么守寡啊!”
元春一脸石化的僵在原地,而一直隐在芷兰轩院儿里的青芒则差点载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