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夙珏还是睡着了,卿璃在黑夜里悄悄睁开了眼睛,侧头就看到了睡着了的南夙珏,好看的睡颜,卿璃疑惑南夙珏为何会在这里,她的房间里。
卿璃没有吵醒南夙珏,而是自己在回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她与南夙珏在后花园里的画面,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然后自己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中间的记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是卿璃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睡着的南夙珏动了动,一下睁开眼,然后就对上了卿璃的眼睛,窗外的月亮静静的挂在天边,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卿璃和南夙珏的身上洒下一层淡淡的光辉。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很久,南夙珏沙哑的声音响起,“你醒了,”淡淡的语调,将所有的担忧和无措都掩藏了起来,卿璃也是淡淡的应了声,“嗯。”
“我怎么了,我只记得我们在后花园里谈心,然后我就躺在了床上,”卿璃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她的眼睛清澈依然,黑色的眼珠透着清明。
南夙珏知道,卿璃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她,没有失控,眼神依然清澈,“没事,你只是突然累了,然后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是我把你抱到这里来的,你竟然一点都没有被闹醒,”南夙珏慢慢的解释,神情温柔。
卿璃静静的笑了,“这样啊,那你说了什么,让我睡得这么熟,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是不是身上有安眠香,让我闻闻,”卿璃说着,真的就将鼻子凑到南夙珏的身上用力的闻了闻。
“没有,”南夙珏好笑的伸出手,揪住卿璃的鼻子,这一刻,气氛如此轻松惬意,南夙珏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所有疲惫和失落,“你就是一个小懒猪,哪里都能睡着。”
“唔,”卿璃皱鼻子,微微挣扎,“南夙珏你松手,好痛,我不要揪鼻子,”卿璃伸手要将南夙珏的手拉开,南夙珏反手将卿璃的手握住,“好,我放手,不揪你鼻子了,”南夙珏看着卿璃的目光,平静,而又暗涛汹涌。
展护卫自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刚开始还是一点点,然后展护卫就将耳朵凑到门边,然后就听到了卿璃和南夙珏的对话,然后他就默默离开了。
展护卫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这也不能怪他,他只是为了确保没有意外发生,然后就听到了不该听的,还是赶紧离开,希望南夙珏不会知道,不过展护卫又暗自松了口气,南夙珏应该是不会知道他偷听的。
卿璃突然朝里面挪了一点,南夙珏静静的看着卿璃的动作,意思这么明显,但是卿璃不说,他就不动,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最后卿璃还是开了口,“南夙珏,你上来说吧,这床那么大,我分你一半。”
“好,”无论以后会如何,这一刻,南夙珏只想要抓住他可以抓住的,好好的体会,以后得事情,谁又能够预料得到呢。
两人面对面躺着,南夙珏的吻落在卿璃的额头,眉心,眼睛,脸颊,最后是嘴唇,然后久久的停留在那里,辗转缠绵,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两人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着,呼吸和汗水都交融在一起,也许这就是永恒。
当南夙珏再次醒来的时候,脸上和心里都是满满的满足,昨日的记忆重现在脑海,南夙珏侧过脸看向卿璃,她带着微微笑的淡淡笑容,南夙珏的唇吻上她的脸颊,“早安,本王去上早朝,你继续乖乖睡,安心。”
皇帝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相信很多人都能够看出来,但是皇帝还是硬挺着来主持早朝,官员们照常给皇帝汇报各自管理的区域发生的状况,皇帝默默听着,偶尔回应,本来轻松的早朝,却让皇帝很吃力。
即使是一个小小小的动作,对于皇帝来说都是困难的,南夙珏和西安王一直都在担心着,皇帝的身体很虚弱,他们昨日就已经知道了,生怕会有意外发生,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就这样从龙椅中渐渐倒了下去。
惊呼声,慌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南夙珏和西安王几乎是同时跑了上去,王公公在旁边接住了皇帝,然后由南夙珏和西安王一起将皇帝送到了寝宫,明华感到,很快的展开救治,百官们都跟了过来,不敢出声,只是相互之间耳语。
太子和皇后站在一起,皇后脸上是明显的担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太子脸上的神情,除了担忧,还有晦涩不明的反感,他一会儿看着明华,一会儿又看看南夙珏,最后看看西安王,看到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心有鄙夷的想到:做给谁看。
等到明华做完了一一切,和太医院的人一起将皇帝的药熬制好,端到了皇帝的床前,明华将一个瓶子拿出来,打开了瓶盖,然后将瓶口凑到皇帝的鼻子下面,皇帝动了动,苏醒过来,王公公像平常一样,很自然的扶着皇帝做起来,然后将药递给皇帝服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皇帝第一次晕倒了,只是这次惊动了太多人,皇帝将要服下后,才去扫视屋里的人,然后看向王公公,对他疲惫的吩咐到,“让他们都出去,都退下。”
大家都听到了,王公公领命,皇后和太子相继出去,然后是南夙珏,最后是西安王,西安王一步三回头,脸上的表情落寞不堪,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皇帝又对王公公吩咐到,“通知下去,明日以后的早朝取消。”
“是,”王公公最后看了皇帝一眼,也离开了房间。“
南夙珏拍了拍西安王的肩膀,似是安慰又像是认清了现实一样说到,“别想太多,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我们尽力做好我们能做的,其他的,都是命运的安排,”顿了顿,南夙珏说到,“好了,回去吧,”那语气,仿佛是在叹息。
西安王回头看着南夙珏,南夙珏说的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但是还是会感到难过,毕竟人的感情,有时候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西安王此时感到很难过,到底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一种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西安王点点头,“嗯,”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连大夫和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又能做些什么?
南夙珏知道西安王心里难过,可是有些事情,别人安慰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只能自己消化,自我承受,“走吧,”南夙珏轻轻的说到。
南夙珏坐在书房,面无表情的盯着一个地方,他在走神,想起了那人他与西安王求见皇帝时,皇帝嘱咐他们两人的话,皇帝说,“朕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已经认命了,就算再怎么医治,也不可能会有好转了,但是有些事情,在朕心里,却是怎么也无法放下。”
皇帝说到这里,便停下了,他在组织语言,或者,想要用更委婉的说法,让南夙珏他们明白,最后皇帝沉吟许久,说到,“朕知道,自古以来,皇室纷争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还是想嘱咐你们几句。”
皇帝叹口气,“朕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无力去改变了,当然,该做得朕也已经做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结果,朕只是希望,当你们知道结果的那一日,要相信朕的决定。”
那日皇帝含蓄的说了很多,或多或少都是围绕皇位,南夙珏和西安王心里都很清楚,皇帝此举动的意图,仿佛就是为了某件事情的即将到来,而做准备。
从皇帝的书房出来后,南夙珏和西安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刚刚的话题,只是聊了一些为人家常,互相安慰对方,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府邸,一切都留在心里,谁也不要将它挑开来说。
很多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南夙珏很清楚,一旦事情说破,大家彼此都会很尴尬,因为人的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往往是藏得最深的,人心难测,若你真的想要去弄清楚,那么你就要最好准备了,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
展护卫来敲门,南夙珏应声说到,“进来,”展护卫进来后,就看到南夙珏的手在不断的按压额头,样子很是苦恼,南夙珏问到,“什么事?”
“回王爷,属下是过来请示您,今日是否让君大夫过去给王妃检查?”这几日君无尘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之处,而展护卫也确实担心卿璃的情况,展护卫知道,朝廷的事情已经让南夙珏很苦恼,所以展护卫主动来请示。
“嗯,这件事你去安排吧,我就先不过去了,好好照看王妃,有什么事情及时过来禀告,”南夙珏想,他现在确实没有心神去想其他的事情,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是不适合出现在卿璃面前,让她担心。
“是,属下告退,”展护卫听的出来南夙珏话语里的疲惫,没有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既然已经得到南夙珏的允许,展护卫从南夙珏的书房出来,就直奔君无尘的住处,说实话,展护卫对卿璃的情况还是很担忧的,上次的事情,让展护卫有一些后怕,多亏是南夙珏在那里,要是南夙珏不在王府的话,展护卫也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君大夫,”展护卫轻轻的敲君无尘的门,君无尘埋头在桌子上写一些病理症状,听到是展护卫的声音,便一边起身,一边说到,“等一下。”
“展护卫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未等展护卫开口,君无尘礼貌的问到。
“嗯,我已经向王爷请示过了,请君大夫过去给王妃检查,虽然王妃的情况有所控制,但是上次也没有得到王妃发病的原因,还是妥当些比较好,以后就请君大夫每天同一时间前去给王妃检查吧。”
听到展护卫这样说,君无尘心里暗自欣喜,完全忘记了之前想要离开的想法,君无尘心里很开心,面上却表现得不动声色,“好,那展护卫容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君无尘说完转身进屋,展护卫留在外面等候,君无尘将需要的诊病工具都带上,然后背起他的竹篓便出来了,对展护卫轻声说到,“走吧,”展护卫点点头,走在了前面。
展护卫陪着君无尘一起到了卿璃的房间,中途就有侍卫将展护卫叫走了,房间只是剩下卿璃和君无尘两个人,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够分辨得出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