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右边上有一座兵器架子,上面摆放了好几把宝剑,有一把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令人第一眼就能瞧见。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宛如水盘似的青花瓷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在旁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还挂着精致锁链小锤,而后边则是两个半圆形对开的书架,上面整齐放置着各种书籍和竹简。
靠近竹窗边,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宣纸,砚台上搁着一支蘸墨的毛笔还有毛笔架上挂满了还没有使用的碧玉毛笔,宣纸上是一副摹绘出来的齐国地图,旁边写着一行“乱世英雄,谁主沉浮”的字,笔锋刀头燕尾,似乎在宣示着主人是个雷厉风行又野心勃勃的人。
压在图纸上的则是楚玹抱回来的黑匣子。
她观察了良久,要打开黑匣子就要解开神秘的机关盒子,有十二个宫格。
楚玹伸手在最中间的宫格按下去,其他宫格开始移动,随后又恢复原位,显然没有解开,她也没想过马上就能解开。
试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待十二宫格错位后发出咯咯声就全部同时往外展开宛如瞬间绽放的花瓣,楚玹也紧紧盯着里面会露出什么物件。
一本纯黑色纹路的古剑和剑鞘,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满是浓郁煞气。
一个用黄袍包裹着的物品,上面绣有龙凤图案
楚玹凝眸几秒,随后率先打开黄袍包裹,露出里面的玉玺。
果然,楚家并非真正的寒门,而是另有来路。
楚玹拿起玉玺倒看,印章的一面上刻着两条游龙,分别衔着两个字,分别是:大楚。
大楚?
乱世七国立足,那也是在大盛王朝逐步走向衰弱后诸侯割据建国的场面,如今谁都想一统天下成为开国帝王,所以各个地方战乱频繁,虽然也有人揭竿举旗成立小国势力,可并没有一个叫大楚。
回溯到乱世七国和大盛王朝之前的历史中,也并无大楚这个国家。
如果想要完全消灭一个国家存在过的痕迹,显然是不可能的,总会有历史记载。
再则这块玉玺并非新造,而是有了一定年轮。也就是说,大楚这个国家是存在的,或者说其中另有隐情?
可阿爹刚刚为什么没有跟她说明其中原因?
看来这里面有很多问题阿。
不过楚玹直觉,只有等她拿下了齐国,阿爹才会将事情始末告诉她。
将问题放置一边,楚玹将目光放在宝剑上,剑长2尺1寸,剑身由玄铁而铸,及极其薄,透着淡淡的寒光,上面的纹路则是宛如一道闪电图案,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她拿起来,确实很轻,而且像量身打造般合手。
嗡~!
楚玹握着剑柄缓缓将剑拔出,发出的颤音好像龙鸣声,她又站起来耍了几下,那宛若游龙的剑气很是惊人。
她拿起宣纸往空中一扔,宝剑轻轻一划,宣纸直接分成两节,可见其锋利。
“很好,以后就叫你游龙好了。如今重见光明,定会让你成为帝国第一剑。”楚玹满意一笑,捧着黑剑放置在眼前打量,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剑又颤动了一下,似乎在会有她的话。
将游龙插回剑鞘,重新放在桌子上,楚玹拿过纸笔写书信。
等写好装封,她道:“红一。”
只见一个黑影闪过,身穿暗红色劲装,马尾高绑的女子单膝跪地在追求前,抱拳垂首,恭敬道:“主子。”
“嗯。”楚玹微微颔首,手上的信封一甩,红茗双手接得很准,“去告诉红四红五,她们可以行动了。”
红一抱拳应了一声是,随后又马上消失在眼前。
楚玹从位置站起来,绕到红木桌前捡起地上的两张废纸,抬眸看向窗外节节清高的竹子,她勾唇一笑,眼底意味深长。
阿爹在发展途中忘记了一件事,掌权未必要从政权开始,拿捏住士兵是关键,可掌握住百姓才是根本。
而切中百姓命脉的,只有经济。
断了一国经济,等于断了支柱。
支柱溃散,框架再大,建筑物也会慢慢崩塌。
“红二。”
又一名同样装扮的女子单膝跪地,“主子。”
“你去宫里跑一趟,告诉德福和桂圆,好戏可以开始了。”
“是。”
几句交谈之后,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
手上两张废纸化为灰烬散落,楚玹转身案桌前,又快速绘画了一张地图。
只不过这次,她画的不止是齐国,而是七国版图,朱砂丹红似血,当真宛如游龙。
···
此时,皇宫御书房。
齐国仅剩的八皇叔齐靖长叹一声,看着坐在龙椅上面色暗沉的皇侄儿,他无奈道:“皇上,你大意失荆州了。与虎谋皮不一定能险中取胜,而是给人暗中猎杀的机会。”
这个侄儿虽然有野心,可惜能力智谋都跟不上,现在他们每走一步都可能会落入楚太师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所以他再三强调要三思而后行,没想到如今居然会背着他犯下如此大错。
“皇叔,朕…”齐兴修张了张嘴,看着明显是失望的皇叔,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手背冒青筋,咬紧后牙槽才能忍下心底要爆发的愤怒。
他虽贵为齐国天子,然而和傀儡皇帝有什么区别。
楚太师掌握大权,朝野上下,可以公然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八皇叔虽说在扶持他,可手上的权力也不见得转让。他能怎么办,只能通过自己的办法来夺回皇帝该有的权利,可如今又被批得一无是处,心中怎可受得了。
齐靖知道他得不甘心,心中也是恨铁不成钢,但也只能耐心解释道:“皇上的一举一动都在楚太师的监视下,你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他可能都一清二楚。你这番与他国谋事的举动,相当于将把柄亲自交到他手中,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后更是寸步难行。”
齐兴修闻言有些不甘,又有些后怕,但面上故作淡定道:“朕就不信,他楚太师真的能一手遮天。这国是我齐家的国,可不是他楚太师,朕贵为天子,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话是这样说,但齐靖也看得出来,皇侄儿这是害怕了。
他心中默默叹口气,知道害怕就好,就担心连谏言都听不进去。
两人相顾沉默了一会儿,齐兴修还是忍不住担忧道:“那依皇叔而言,我们要怎么办。”
虽不想承认,可楚太师确实就是只手遮天,他这个皇帝也无可奈何。
齐靖背过身,闭上眼睛,最后下定决心道:“密秘,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
“可这里面也有一两个大臣参与,如果出手未免兴师动众。”齐兴修曾经也想过斩斩草除根,但最后为难了。
本来支持他的大臣就没有几个,如今再割去两名,相当于自断了左膀右臂。
齐靖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半瞌含冷光,偏头道:“被断臂求生,这是决定进入我们幕僚后就该有的心里准备。”
一直是温舒可亲的八贤王,此刻说话的声音还是如此平缓,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身处朝廷漩涡,没一个是清水。
齐兴修敛眉深思一会儿,最后还是道:“朕知道了。”
他在乎的肯定不是两个大臣的性命,担忧的只是他们有没有留下线索让楚太师发现。
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他这次绝对不能输。